她深吸一口气,在沙漏开始后,低头拿起针线开始穿针引线,一穿既过,速度惊人。
接着,她将那块锦布迅速缝合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再取出需要的那把红线,然后,将其他全都放到方才缝合成袋子状的锦布,再翻过来,像变戏法似的,那些线团全都装在里头,再被她的巧手揉了揉,瞬间成为圆球状,她开始在圆球上绣东西,那手法快且巧,叫人目不暇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就连旁边一起比赛的人也不知不觉停下来看她一双巧手忙碌着,很好奇面具下的她长什么样子。
尽管时辰紧迫,风挽裳还是抬头看了眼某个位置,看到他还站在那里,翩然而立,仿佛还看到他凤眸里无限柔光,她微笑,看向旁边已经不多了的沙漏,赶紧继续完成手上的小物品。
终于,在沙漏完成之前,她完成了小物品。
众人惊呼,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小绣球,用锦布和线团做成球状后,再用红线沿着外边绣出球瓣,红线与深绿色的锦布搭配,点缀得恰到好处。
作为主办的人正要接过她手里的物品审视,白嫩掌心里的小绣球不翼而飞。
“过了。”顾玦上来,一手环上她的肩膀,一手拿走她手心里的小绣球,直接宣布。
也许是惊于他隐隐散发出的气势,又确实是因为这物品确实完成得极巧,他们真的得到放行,取到红色丝带登上鹊桥。
两人拿着红色丝带拾级而上,他倏然握上她的手,掌心相贴,好像在等着什么。
控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她微微弯曲手指,他低头看她,唇角微勾,果断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紧扣。
她看着彼此紧扣的手,微微勾唇。
今夜,就当是上苍对她的补偿吧。
走到桥上,风挽裳要绑红色丝带,他不松手。
“爷有个新玩法。”他说。
她柳眉微蹙。
“两条丝带,一人一只手,先在一条丝带两端各自打一个结,拉直,再由其中一个将另一条丝带的那端传给对方,只能用一只手。”他举起两人紧扣在一起的手。
“如此不妥。”风挽裳看着桥两端那么多人,擅自改规则,未免太不尊重人。
“爷是让你做给爷看,你想扫爷的兴,嗯?”他贴近她,轻声说。
风挽裳差点忘了,他今夜本来就是来玩的,若不顺从他的意愿,恐怕是别想下桥了。
“开始吧。”反正也很简单。
然而,接下来,风挽裳却发现自己错了,简单是简单,但是——
当两人用一只手各自打好了一个结后,她为难了,左手要拉着打好结的丝带,那她手里的另一条丝带要怎么传过去给他?
“快些。”他不耐地催促。
风挽裳想了想,只能用嘴咬起先前缠在腕上的丝带,凑过去,可是,在靠近他时,她忽然明白过来,这玩法毫无意义可言,而且,好像有哪儿不对劲。
“好方法!”他笑着赞她,偏头,优美的唇凑过来要接走她嘴上的丝带。
她瞠目,终于意识过来自己被戏弄了,可是,来不及了,他的唇已经贴上来,不容退缩地吻住她。
等她反应过来,要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退开,嘴里还咬着那条丝带。
他抬手取下,轻笑,“果然还是这么蠢。”
“你……”她气得转身就走。
大庭广众之下竟如此耍她,还好是戴了面具。
“回来,系上!”他将她拉回来,把丝带塞到她手里,厉声威吓,“不系,爷就再亲你一次。”
她脸皮子薄,也知道他说到做到,用力地瞪他一眼,转身把丝带系在竹编而成的喜鹊上,气归气,心里还是祈盼他能无病无灾,祈盼他不要再那么痛苦。
“祈了何愿?”他拉起她,颇有兴味地问。
“这哪能说。”她搪塞他。
他笑,“想不想知晓爷祈了何愿?”
她抬眸,眼前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垂眸,“既然是愿,说出来就不灵了。”
“无妨,反正爷也没想要它灵。”他放开她,负手在后,掌心里是她方才做的那个小绣球,信步拾级而下,“爷祈愿你别再那么蠢。”
风挽裳僵在桥上,心里因为他将小绣球收纳在掌心里而微微泛起的甜,瞬间变了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