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总是时不时爱亲她,而她又沾不了酒,就像他为了她这破身子,从此不再穿含有金丝的衣裳一样。
其实,他为她真的暗自改了很多,譬如,她不爱吃芹菜,他也说他不爱吃,府里的膳食也从未再出现过。
她真的不想去想这些过去的,可是大脑、心里压根由不得她支配。
倘若不是因为该做的事还没做,她会走得远远的,不相见,不必如此触景伤情,然后,兀自一个人留在回忆里。
“风老板,好看吗?”
忽然凑近耳边的声音,风挽裳吓了一大跳,她惊然回眸,看到带着黑色帷帽的殷慕怀,脸色瞬间恢复平静。
戏楼里已经响起丝竹管弦,台上也开始第一组上台表演。
她看了眼台上的舞蹈,对殷慕怀微微颔首,“还不错。”
殷慕怀轻笑,“你也觉得不错吧?这人即便到了死人堆里也一样这么舒服。”
风挽裳这才明白他指的是前方的男子,心下微乱,脸色却是无比镇定地笑,“我指的是舞,看来我与殷老板话不投机。”
“那好办,我最喜欢把不投机变成投机了。”殷慕怀看了眼丝毫没回过头的二哥,“风老板,你曾是九千岁的枕边人,听闻他有一身冰肌玉骨,可是如此?”
“殷老板,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你要真想知道,可以另想它法。”风挽裳神情淡漠。
这殷慕怀今日是来为他二哥抱不平吗?不然,怎句句都是围绕着他说?
“你一定没看过他而今的肌肤吧?我真希望你可以看看。”殷慕怀吊儿郎当的口吻忽然变得沉重了,风挽裳的心也好像被掐紧了般难受。
他而今的肌肤怎么了?
但是,她强装不在乎,“殷老板又不是不知,我已不是他的妾,他而今如何,都与我无关了。”
“无关吗?”殷慕怀又凑近几分,“谁规定妾才能看。”
风挽裳不由得退开一步,“多谢殷老板的提议,可惜,我不作考虑。”
这时,丝竹管弦停下,刚好叫到殷慕怀那一组了。
殷慕怀笑着耸耸肩,“等你看了记得来告诉我,是怎样的,我很期待。”
风挽裳皱眉,这人,怎就认定她一定会看!
但是,看向前方的背影,她的心还是乱了。
他的肌肤太脆弱,受不了风吹雨打,殷慕怀希望她可以看看他而今的肌肤。
他不是好好的吗?
接下来,一拨又一拨人上台表演,风挽裳的心思已经全不在上面。
眼看着一拨拨人都跳完走了,还没轮到醉心坊,素娘不免担心地上前,“夫人,比我们后面来的人都上台了,为何还轮不到我们?”
风挽裳回神,看向原本拥挤的大堂已经变得有些空荡,她脸色凝重,怀疑地看向前方,那个从来没有一次回头的男子。
“再等等。”她故作镇定地说。
台上除了醉心坊外,已经是最后一支要跳的队伍了,倘若这场初选就此结束,就表示,他真的要针对醉心坊。
很快,台上的那支舞也跳完了,响了好几个时辰的丝竹管弦彻底停止,整个戏楼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只见前方的男子懒懒坐直了身子,徐徐地喝了口热茶,让身边的太监宣布。
“今日初选到此结束,待明日的初选后,入选名单会贴在戏楼外,届时,大家可前来查看。”
“等一下!”
轻柔悦耳的嗓音响彻大堂,如温水般拂过人的心头,却也带着淡淡的清冽。
顾玦喝酒的动作略略僵住,抬头看向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被这么不明不白地一眼,吓得心里发颤,连忙看向走过来的女子。
“你是何人?有何事?”
风挽裳淡然自若地走到顾玦身边,对他福身,“醉心坊风挽裳见过千岁爷。”
“醉……醉心坊?”那个太监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细看,总算认出来了,慌忙翻看手里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