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用自己的命来宣布要这个孩子的你,哪怕受千夫所指也要留下孩子的你,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草木皆兵的你,怀疑爷的你……你要爷如何去相信你保护不好他?”
风挽裳摇头,抽泣不止地解释,“是被追杀,我以为肚子不疼是因为孩子很乖,孩子体谅我这个母亲……是我太大意……”
“太大意?可是爷听到的消息是,有人亲眼看到你们安全了的,还看着你有多聪明地从树下救出萧璟棠!”他指上用力,讽刺的笑未达眼底,便冷冷抽手。
她脸色苍白,本能地伸手想抓回他,可是,却抓了个空。
然后,他粗鲁地将她赶上马车,“别以为孩子没了,爷就会放你走,你对爷还有用处。”
说完,他甩下车帘。
风挽裳跌落在马车里,原本就被磕破皮的膝盖,此刻才感觉到疼痛。
也许,是此刻,全身都在痛。
她想过无数个他们重逢的画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
马车外,幸好离萧府大门有一段距离了。
霍靖看着爷阴郁到极点的脸色,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看来是爷今夜的隐忍到了极限。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很不安分的小家伙,再看向马车,想了想,把小雪球放上去。
小雪球开心地正要往里头钻,可是,跟这位主人这么多年,好像也嗅出主人情绪不佳是怎样的,于是,刚钻进去的小脑袋,非常聪明地缩了回来,双眼巴巴地看着霍靖。
霍靖着急,悄悄地想要把它赶进去,希望它的存在能安抚里面还在哭泣的女人。
无论夫人做错了什么,至少她真的那么真心对待过幽府里的每个人,甚至那日在钟子骞终于要对他们下毒手时,她还特地赶来阻止。
如今,她在里边压抑地哭着,就像一根鞭子,鞭挞着人的心。
“霍靖,你的双手已经老到抱不好它了是吗?”旁边响起阴柔冷冽的声音,霍靖吓了一大跳,赶忙把那团钻进去一半的小雪球拎出来,退得远远的。
爷连小雪球也不让靠近了吗?
也许,爷看重的不只是那个孩子,而是那个孩子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对不起……”马车里传来自责的道歉,哭得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霍靖不忍,看向正昂头,看着夜空的爷,不由得小心翼翼地说,“爷,是否真的只是意外?”
望着漆黑夜空的男人缓缓看向他,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手摇鼓,那是在西凉街上看到时,顺手买下的,还来不及送出的礼物。
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送出了。
再也没有……
他端详了一会儿,一掌捏碎,碎木刺进他的掌心里。
他不知疼痛,回眸,冷冷往马车里看了眼,嗤笑,“意外?就算是意外,也是为的别的男人!”
为了那个男人,让孩子意外的没了!
在那个男人面前,曾经那个让她拼命也要留下的孩子已显得没那么重要。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个人。
霍靖让车夫赶着马车跟上,他赶忙追上去,“爷,您而今刚回到天都,千绝又不在,大意不得啊。”
前方的身影置若罔闻,索性,几个纵身,消失在浓浓的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