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明白地点头,转身出去。
门一关上,两人都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相视,不禁失笑。
“面目全非,我确实是认不出来了。”她淡笑。
沈离醉抬手取下左眼上的眼罩,随手搁在桌上,正要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风挽裳抬手阻止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知道是你就行。”虽然外边有皎月守着,可这是宫里,他们能不松懈就别松懈。
沈离醉想了想,点头同意,拿起刚取下的眼罩戴回去,然后走到床边,看着床上已经换上干净衣裳的女子。
“她一直没醒过吗?”风挽裳走到身边,低声询问。
“她是醒着的,只是为了能让她撑到九个月的时日,沉睡的时辰必须比醒的多很多,如此,才能保证她不再受半点刺激。”
原来早已醒来,是为了保住她的心足够平静,才让她沉睡。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方法,可是……
“她醒来不会闹吗?”毕竟她是因为撞见他们在床上的‘奸情’才受不了打击,病发昏倒的。
“暂时不会。”沈离醉说得很沉重,似是不愿这般做。
风挽裳明白,应是又用了什么药,让她醒着,又没有思想,令人摆布的那种。
不由得,她有些同情子冉,那么明媚如火的女子,若是她知道自己是这个样子,只怕也会崩溃。
她看向他那张平凡无奇的脸,又打量他变胖的身子,疑惑不解。
沈离醉轻笑,张开手,低头看自己变宽的身子,“多缠几层布就好了。”
原来如此。
她又看向他那张逼真得不能再逼真的脸,他又笑,“这是托千岁爷的福肌,这些年来他总能弄出奇奇怪怪的东西,等他回来,你可以亲自问他这是如何来的,也许,他会告诉你这个秘密也不一定。”
“这个叫易容术,也叫人皮面具,我在书上有看到过。”风挽裳没有太大的惊奇,淡笑道。
“夫人果真是见多识广,是易容术不假,却比易容术稍胜一筹。”沈离醉由衷赞扬道。
风挽裳又抬眸仔细端详了一番,不由得想起他送给萧老夫人的雕像,以及,生辰那夜送给她的小雕像,确实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都很像。
这背后,居然连沈离醉都不知晓,的确值得探究。
“既然夫人来了,不妨让沈某替夫人把把脉吧。”沈离醉转身走到外边的桌子坐下。
风挽裳跟上,坐在他对面,轻轻拉起衣袖,把手放到桌上,让他把脉。
很快,沈离醉把完脉,“许是夫人常年喝鹿血的关系,腹中胎儿确实很稳,夫人近来可还害喜?”
“已经好多了。”只是因为过于思念一个人,食不下咽。
风挽裳收回手,淡淡回道。
沈离醉起身,走到里边的沉木柜子里取来一个小木盒,“夫人若是吐得厉害,可试着吃些蜜饯。”
风挽裳拿过来打开一瞧,里边裹着油纸,油纸里是一颗颗酸甜扑鼻的蜜饯,看得出来是精心调制好的。
她讶异地看向沈离醉,大夫连这个都想得如此周到吗?
“夫人莫误会,这是有人临行前特地交代下来的,还特地让我往里边掺了些参片,参片大补元气,还能增进食欲。”沈离醉笑着解释。
但是,风挽裳却震惊不已,整个心房好像久久震荡。
“你是说,这是他交代的?”拿着盒子的手,也在颤抖。
他亲手熬的药,即便那是滑胎药,那还能说是有苦衷。
那他特地交代的这盒蜜饯呢?又该如何解释?
答案已然清楚,还需要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