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叹口气:“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他娘毕竟养了他这么大,热辣辣的突然人走了,一时……”他嫂子年纪也大了,人一老,性子就有些执拗,也爱胡思乱想。
庄凡点点头,道:“菩萨另派了我大徒弟差遣,他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等他回来了,我问问他,看赵五有没有叫他捎带什么东西信件。”据昨日赵五他娘说,赵五也略认识几个字,能提个笔。
老城主连连作揖,感激不尽。
两人又闲话几句,庄凡便要告辞,又说自己要在城中修整几日,可能出来走动购物,希望不会饶了城中宁静。
老城主心领神会,道圣僧自便即可,二人告辞不提,老城主转身便叫约束手下,不叫打搅圣僧休憩,一律不得去邸店跨院拜会,街上见了也只做不识,众人自是领命,又一层层吩咐下去,严令不得搅扰。
毕竟谁也不敢惹龙的师父生气。
自此庄凡便在城中溜达购物,整理食材,收拾行李,带着敖玉悠闲过了几日。
却说大圣,趁着凡间夜色,连夜赶路,却止不住悲声,哭了整整一路,老猿哀啼,闻者悲而泣血,不知惹了沿路多少游子离魂伤心落泪,几个散仙妖精惊魂失色。
猴子一路哭着到了紫竹林,也没停留,擦了两把眼泪,压低云头,见门口站着木吒,正睡饱了在看守门户,便把两瓶仙丹一丢,道:“不负菩萨所托,仙丹送到了,烦请惠安侍者转交。告辞了!”
说完也不待木吒回话,转身驾着筋斗云,便飞过西海,奔着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飞去。
木吒一出门,就被孙悟空没头没脑的丢了两瓶仙丹,且这猴子说话虽依旧毫不客气,但却有礼得多了,简直叫木吒一呆,他又不知这仙丹用来干嘛的,只能捧着两个玉瓶去后山找他师父。
菩萨正在后山烧烤,只是多年不练,不是火大了就是火小了,弄了半天也没吃到嘴,正生气,见木吒来了,便问:“你师妹呢?”叫过来给为师烤海鲜!
木吒心说我就睡了一觉,不到一刻钟,醒来竟然失宠了?乃道:“师妹正在屋里哭,也不知道为甚。”
菩萨心一虚,不吭声了,见大徒弟还站着,也不走,眉头一皱,问道:“有事?”
木吒把俩玉瓶一举:“师父,刚才,那啥,孙悟空送来的。”这咋处理?
菩萨瞄了一眼,道:“给你师弟的,拿去给他,叫他各吃一丸。”
木吒心说果然要失宠,那新来的傻子竟然成了我师弟!又问道:“师父,师弟以后住哪儿?”
菩萨袖子一挥,把糊了的鱿鱼不知道丢哪儿去了,漫不经心的道:“找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等他吃完药,你给他挖个深坑,把他埋了。”
木吒一张脸—0—这个表情,埋,埋,埋了啊?埋多深啊?
“师弟都化形了啊。”一个大活人,埋了真行?
菩萨冷哼道:“他算个屁化形,话都说不利索,还长得那么丑,吃了药再埋个几百年吧,让他扎根重长!重新化!”再化一次还那么丑,他就把这个逆徒撵出普陀山!
木吒叫师父哼得浑身一哆嗦,不敢再多问,乖乖地捧着玉瓶告退,下去埋他师弟去了。
敖玉饭量大,庄凡索性全部给他清蒸。本来不打算给他做的,直接吃新鲜的多好,奈何熊孩子魔音穿耳,撒娇撒得庄凡挺不住,只好给他做。
只是敖玉已经喊饿了,为了快,只能投机取巧,再说新鲜海物,清蒸了很美味哒!要不是庄凡刚才喝粥撑个半死,他还想续桌来的。
悟空刚才吃饱了,拎着棍子出去巡城去了,敖玉趁着他师兄不在,使劲儿跟师父撒娇赖皮,庄凡宠完这个疼那个,当师父当得不亦乐乎。
敖玉把饭吃到嘴的功夫,小跨院的门又被敲响一回,老城主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大唐来的圣僧及两位高徒到城主府赴宴,时间定在午时。
帖子还是老城主府送信的小厮,拜托了胡同里一家的奶娃娃送来的,庄凡顺手拿了颗刚才敖玉吃贝掏出来的珍珠给小娃娃当谢礼。
那珠子乌突突的,直径足有两三厘米,也不大圆溜儿,庄凡就当做自己小时候玩儿的玻璃球送人了。
这东西敖玉根本不稀罕,更大更光华夺目的海里也常见,也不以为意,倒是把那娃娃家里人唬了一跳,家里老人年轻时也是跑商,识货,知道这东西贵重,叫娃娃拿来还,没想到这回敲开门,出来的是敖玉,这家伙长得好看,把小娃娃给看呆了,唔哩唔噜满嘴口水,话也说不清,就举着个珠子给敖玉。
敖玉以为人家在跟他显摆,得意地一笑,顺势一蹲,得意洋洋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口袋,哗啦啦往手心一倒,一小捧各色珍珠,各个儿滴流圆,璀璨夺目。
奶娃子眼睛都看直了,身后跟着的小伙伴也都惊呆了!
然后敖玉这熊孩子就趴在地上,教一群奶娃子玩儿弹珠,小半天过去,把一小袋子珍珠输个一干二净,衣服也弄得脏兮兮,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敖玉跟胡同小孩子玩儿的时候,悟空已经回来了,正在受审。
方才庄凡见悟空半天不见,以为猴子回花果山了,嘀咕了一嘴,被唏哩呼噜喝粥的小白龙听见了,小白龙就跟师父道:“昨日师兄发现城里有妖气,我俩找了一圈儿啥也没找着,大师兄大概又出去找了吧,不找到这个妖精,师兄是不会放心休假啦。”
妖精!?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忘了跟师父说!?
其实昨晚敖玉喊了一嗓子来的,庄凡紧盯着猴子怕他出去撒泼,根本没往耳朵里去。
这功夫知道了,猴子刚回来,就被两眼放光的师父逮住了:“悟空,可找见那妖精?”
猴子就纳闷儿了,怎么师父一听说有妖精,就这么兴奋?和尚这胆子,到底是大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