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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梧桐更兼细雨。苏清宁煨在萧岩的被子里念书给他听,她这段日子都成人工催眠仪了,萧岩一定要听着她的声音才能入睡。
转眼已经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萧岩各项检查指标都达到正常,到底是年青底子又好。
窗外雨声淅沥,寒风摇着枯枝好似能听见断裂的声音。苏清宁替萧岩盖好被子,轻手轻脚下床,主治医生让她下午去趟办公室,她猜想着大概是说出院的事儿。
一出门冷风直往人领子里灌,她拢了拢领口加快脚步,电梯口不小心撞到个人,“对不起,对不起。”一抬头,苏清宁皱眉,“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立笙刚张口要解释。
苏清宁横眉冷对,“秦立笙你是不是真无聊到要做跟踪窥探这种龌龊的事?!”
秦立笙脸一沉,“你说完了吗?可以听我说了吗?”
“你说!”
“只有这家医院有精神科,天冷了我来给诗诗送点东西。”他说完,苏清宁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包。
气氛窘迫,幸好电梯这个时候到了,叮一声,秦立笙率先抬脚进去。苏清宁站在原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电梯门要关的时候,她进去。
秦立笙按下六楼,冷冷问她,“你去几楼?”
苏清宁没作声,头顶的数据迅速变换,很快就跳到六。秦立笙出去,理智告诉苏清宁不要出去不要出去,腿不受控制。秦立笙知道她一定会跟来,都不用回头看。
刚接近病房就听见孩子尖锐的叫声,“啊——啊——”秦立笙加快两步,苏清宁也不觉跟着加快。
推开病房门苏清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满地都是撕烂的布娃娃,护士正在清理碗碟的碎片。秦诗只穿了一件睡衣赤着脚缩在墙角浑身冻得发抖,只要有人一靠近她就尖厉大叫,不会说话,只能发出啊啊的叫声。
“诗诗,我是爸爸,爸爸来了,别怕。”秦立笙稍稍一靠近,秦诗疯狂大叫。
“好好,我不过去,爸爸不过去。那你过来好吗,爸爸给你带了许多漂亮衣服,你来试试好不好?地上太凉,会生病。诗诗,来,听话。”
“啊——啊——”秦诗抱着膝盖头深深埋着,弱小的身子更往墙角里缩,浑身发抖。
“诗诗……”苏清宁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她无法想像,半个月前那个古灵精怪缠着她喊妈妈要抱抱要亲亲的孩子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很神奇的,诗诗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安静下来,缓缓从膝盖抬起头,苏清宁触到一双极度恐惧的眼睛,那不该是孩子的眼睛。
“诗诗。”她试着靠近。
孩子突然又大叫起来,苏清宁吓得怔得在原地,眼泪落到指尖。护士在耳边说了什么,她没听清,被秦立笙拉出来。
秦立笙递张纸巾她,“再过一会儿她闹累了护士会抱她上床睡觉。”
苏清宁将纸巾揉在掌心,“她像这样……多久了?”
“半个月了。”
“医生怎么说?”苏清宁一直盯着地面说话。
“心理问题,药物没法医治。”
苏清宁的手机响起来,萧岩打来的。她没接,“好好照顾她,我走了。”
“清宁。”秦立笙喊住她,“还有两天是诗诗的生日,你能不能……回来陪她过最后一个生日。”
苏清宁没答应,也没拒绝,背影消失在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