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邺打量着卢云嘻嘻一笑对着顾嗣源道:“好哇!你这老家伙几时收了这样一个俊秀的好徒弟却又叫他装了书僮躲在这戏耍我!”
岂知顾嗣源心中的讶异比之裴邺更甚他忙道:“裴兄见笑了这孩子真是我的书僮。”
裴邺啐了一口道:“都到这当口了你却还来瞒我你还当我是老友么?”
顾嗣源拼命解释裴邺却哪里肯信眼看卢云不过是个小小的研墨理书的书僮岂能有如此巧妙的文思?顾嗣源只说得口干舌燥仍是难以取信于人。
裴邺见顾嗣源仍是不认便自一笑道:“好啦好啦无论这孩子是谁他终究解了这个上联帮了我好大一个忙。”说着对卢云招招手道:“孩子你过来。”
卢云依言走近躬身道:“大人有何吩咐?”
裴邺笑道:“难得你帮我这个忙我很承这个情。你可有想要的东西我这就赏给你。”
卢云微微摇头道:“小子误打误撞如何称得上功劳请大人万莫如此了。”
裴邺见他谦逊有礼气度非凡哪里是个书僮比起自己儿子还要像个朝廷文士不由得心下暗赞心中更是喜欢。
他见卢云坚不居功只好对顾嗣源道:“喂!你想个法子赏点什么给这孩子。我很承他的情。”
顾嗣源点了点头道:“这我理会得。”说着朝卢云望去眼中却有纳闷之意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来历。
裴邺哈哈大笑拍了拍卢云的肩头笑道:“这回多亏这孩子了江南十余座学堂全给那老丐难倒却只有我修民馆能破解此联哈哈哈哈明日看我将这老乞丐一军要他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的道理!”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告辞。
顾嗣源见老友心中喜悦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起身相送行到卢云身旁时见他兀自呆呆站着便吩咐道:“你先留下来我一会儿有话问你。”语气颇见严肃好似对他的来历有些怀疑。
卢云面色惨然心道:“惨了我这回擅做主张顾大人一会儿定要生气这碗饭恐怕端不稳了。”
过不多时只见顾嗣源匆匆回到书房迳自坐了下来卢云见他面色不善心下更怕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顾嗣源上下打量卢云过了半晌忽道:“听管家说你姓卢单名一个云字是不是?”
卢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躬身道:“管家说得没错小人姓卢名云有辱大人清听了。”
顾嗣源不置可否又问道:“听说你是山东人士怎会到扬州来的?”
卢云心中害怕想道:“现下衙门还在通缉我我可别泄漏了身分。”便咳了一声道:“我……我家乡收成不好少了食粮这才一路流落到扬州来。”
卢云见顾嗣源闭目沉思神色难辨喜怒一时心中更觉忐忑。
过了半晌顾嗣源道:“你过去可曾应试赴考?”
卢云心下一凛忙道:“不瞒大人我自幼爱读书没什么功名在身。”
顾嗣源见他一问三不知不愿明说自己的来历料知有异便也不再多说想道:“此人来历甚奇可得好好查访一番。待我明日先试他一试看他是真有本领还是只有些小聪明。”当下心中盘算口中吩咐道:“时候不早了你先下去歇着吧!我们明日再说。”
第二日清早卢云又来到书房打扫拂拭后便盘膝坐下运习自己所悟的内功虽然内力运行不能自如但他每次修炼仍有舒适之感至此已是不练不快。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听得脚步声响知是顾嗣源来了卢云忙开门迎上口中道:“老爷您早。”
顾嗣源走进书房坐了下来他神态严肃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卢云望去只见上头写着“论宋之兴亡起衰”几个字。卢云心中一奇暗道:“顾大人想来是要著书立论了这宋代兴衰因果环环相扣实非三言两语可解。”
顾嗣源忽对卢云道:“来你坐下。”
卢云依言坐在一旁心中微觉奇怪只听顾嗣源道:“这个题目深广渊博我想考你一考。”
卢云一怔道:“老爷……这……”
顾嗣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尽力写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文章别无他意。”
卢云呆了半晌心道:“既然老爷叫我写我写就是了。”跟着提笔凝思过了一会儿便振笔疾书。顾嗣源看了片刻便走出书房反手带上了房门。
过了一个时辰顾嗣源走回书房见卢云呆呆望着窗外他心道:“毕竟不是科班出身知识有限才一个时辰便已才思枯竭。”当即问道:“怎么不写了?”
卢云道:“禀老爷我已经写完了。”
顾嗣源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接过他的文章一看只见卢云书法苍劲有力纵横飞舞不觉一惊暗道:“好雄健的笔意。”
再看文章只见卢云写道:“赵宋一朝上接五代乱世下接异族兴盛历辽金元三朝南侵。自来多言宋治文弱语涉严苛但吾独不然。”
顾嗣源心道:“这小子口气倒不小。”便往下看去。
“宋之亡与其言之亡于武功废弛不如论其一亡于燕云二亡于气数非战之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