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都在等他的回答,卢正修沉吟再三还是答道:“翰林院宋典簿。”
他不能说齐王,只能说出宋辰安,没道理这件事情的后果让他一人承担,总要拉个作伴的。
孟信没有回头,好似也不知宋辰安在场,只是疑惑的问道:“宋典簿?”
张新好心提醒道:“宋家老二,你家女儿已经和离的那个。”
这话说得,就差明说被你家闺女给休了。
孟信一副了然的神情,低头禀道:“这宋二与我家本就有嫌隙,他的话可不能全信。”
“孟大人误会了,微臣虽位低人卑,但也是读过不少圣贤书的,怎么会空口白牙胡乱说话?不过是将自己所看所听说出来,才不算枉顾了忠君爱国的本分。”
宋辰安官位低微,这样的场合本没有他说话的份,但若是任由孟信说下去,他的一番作为就白费了。
张新瞪着眼睛大声道:“原来宋典簿的忠君爱国是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能显现出来的。”
“张大人误会了,若孟将军没有通敌叛国,也没机会让人揭发。”宋辰安不吭不卑道。
孟信问道:“宋典簿可有证据?”
“有,已经从贵府搜出来了。”宋辰安说完,又想起孟若华那里,这半天竟没有消息,虽不是圣上下旨搜查的,但在这关键时刻,若是有了通敌的证据,肯定没人敢阻拦不让报上来。
就算没有报上来,等孟信的罪名一确定,那孟若华也跑不了。
虽然已经和离,但宋辰安很是遗憾没能将孟若华的嫁妆留下,现在只等着孟家倒台,到时候他必定掺上一脚。
圣上饶有意味的听了半晌,这才慢悠悠的对罗公公道:“把那证据拿给孟信看。”
罗公公立即将印章和书信呈到孟信面前,孟信粗粝的大手先拿起了那枚印章,印章小巧圆润,衬得他满是风霜的手更加粗糙。
常年被风沙吹被霜雪打,又常年握刀握枪,他的手掌黑黄中带着说不清的干燥纹路。
圣上将这一切都看到眼中,他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温润细白的手掌,只有拿笔留下了一点茧子。
再看看堂下那些人,个个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他不悦的别过头,再看一眼孟信这才舒服了许多。
孟信看完印章,脸色就紧绷起来,再拿起信件粗略一看,神情就更难看了。
齐王一派的人都暗中看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想,先前有卢正修狼狈跪趴在地上,本以为此计谋失败了,现在孟信脸色这般,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他们没看出来的东西。
过了几息,孟信生气的对着卢正修等人骂道:“我写的家信竟被说成通敌叛国的证据,你们是不是太闲了?”
其中有一人不忿的劝道:“孟大人请注意言辞!”
“注意个屁!”骂完才想起上面还有圣上,只气得喘着粗气自己平复心情,“还嫌我言辞粗鄙,你们怎么不看看你们那肮脏的心思!”
有人哼道:“若你没有那样心思,怎么会被人误会?”
孟信骂道:“误会?这是误会?这是污蔑!你倒是说的轻松,这要是被你们污蔑成了,不但我是个死罪,定还有连累家人,你们这般黑心,也不怕半夜被鬼敲门!”
张新听完忍不住的偷笑起来,他一个杀敌无数的将军竟然还用鬼来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