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廷深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深意的,揽着她肩的手紧了紧,“凉至,如果你不喜欢从商,我可以……”
手指压在他唇上,阻断了他没说完的话。
凉至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喜欢。”
夜廷深却觑眉,“为了我?”
“自恋。”凉至故意道。
夜廷深却不同她开玩笑,握紧她的手,“别闹,我是认真的。”
他在不安。
凉至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律氏的秘密太大,被卷入其中的人势必会有危险。他身边的人,夜南歌已经无法幸免,他不希望她也置身在风口浪尖。
“想不想听我说情话?”
夜廷深愣了一下,“洗耳恭听。”
“世界上最美的一句话,不是‘我爱你’,也不是‘在一起’,而是如果你要杀人,我就给你磨刀,像这样……”凉至手掌摊平架在他的脖子上,笑呵呵的,惹得夜廷深一阵无语。
“……”这……也算情话吗?
干笑了两声,凉至说:“字面意思其实是‘并肩作战’,但这四个字太抽象了,我就把它具象化了一点。”
“有点惊悚。”夜廷深由衷地说。
“那你记着‘并肩作战’这四个字就好了啊。”凉至歪着头,“为了不让我成为‘猪一样的队友’,你有得忙了。”
*
海滩上,凉至和夜廷深聊了一夜,房间里夜南歌却提心吊胆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清早,她决定还是自己硬着头皮去找凉至道歉认错了。
奈何,大早上的凉至却不见踪影,连律凌天她也没见着,这让她内心有些不安了。
她知道,瞒着大哥和凌天把凉至扯进来当“外援”这事儿做得很不好,昨天一向好脾气的律凌天脸色也沉了不少。他说:南歌,你这样做,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哥?
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这个举动伤害的不仅仅是凉至。
“亚伯,你知道少爷去哪里了吗?”无奈之下,夜南歌只好求助于律凌天身边的管家亚伯。亚伯平日里都是跟在律凌天身边的,今天他留在家中,说明律凌天应该只是暂时离开,并且没走远。
亚伯回答:“夜小姐请随我来。”
*
以为律凌天应该没走远的夜南歌结果却稀里糊涂地随着亚伯上车了,并且车还小行驶了一段距离,下车后,亚伯只给她指了个方向,然后她便顺着那个方向往里走了。
是在海边,她站在公路上,已经看到了远处暗礁旁的三个人影,他们似乎在一起商讨着什么。她还发现,这三人今天穿得都很清爽休闲,尤其凉至还罕见地穿了短裤。
这……是要下海?
远远地见她走近,本来在和两个男人说话的凉至便搬起脚边放的一个箱子往另一方向走去,夜廷深见状便接过了箱子,在她前面走着。而律凌天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夜南歌靠近后便说:“走吧。”
夜南歌本有满腹的疑惑想问,但律凌天却径自走了,这让她心里有点小难过,咬了咬唇,跟着走了。
走了有一小段路后,律凌天才停了脚步,和夜廷深一起站在一旁,凉至蹲在他们前面清点着箱子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她望向他们,而他们只朝她使眼色。
夜南歌有点儿别扭。
不是有句话说,越长大,“我们和好吧”这句话就越难说出口。况且夜南歌也是从小被父母和哥哥宠着的,虽然没有其他千金大小姐的架子,但认错什么的对她而言确实还是挺为难的。
一点一点地挪着走,夜南歌硬着头皮移动到了凉至跟前,刚要开口叫她的时候,一不小心失足,一脚踏进了滩涂泥里。
“……”
夜南歌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只好投了个求助的眼神给一旁站着的两个大男人,然而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地冲着她耸了耸肩,以示自己的无能为力,惹得夜南歌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宣泄,直接冲着他俩开炮:“你们丫的真是哪儿凉快往哪儿呆啊!”
两人又是默契地撇了撇嘴。
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脚从滩涂泥里拔出来,夜南歌已是一手狼狈,张牙舞爪地就要去荼毒一身干净的夜廷深和律凌天,这时本来蹲在地上的凉至却忽然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等你开口还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