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并没有让这个问题为难自己太久,她的思路很快被路上吹过的风重新整理清楚了,斯考特看着她的头发被风吹开,几缕未曾束起的头发吹了过来,牢牢地贴在他的脸颊和脖颈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点令人分神心颤的细碎痒意。
“斯考特,”秦情忽然仰起头叫了他一声,受限于野外的环境限制和斯考特的刻意操作,身形纤细又不曾经历基因强化的少女现在坐在他的怀里,让他帮忙提供避风的环境。
如此,她仰头时柔软的额发不自觉地蹭过他的下颌,引得黑狼无意识地呼噜了一声,他稍微抬了抬下巴,然后才问:“什么?”
“我和阿德拉先生见面的时候,你要避开吗?”
很简单也很正常的提问,但是是个陷阱题。
她是很清楚知道自己的盟友想要什么的,要权力,要财富,要刺激,要凌驾一切的位置,也要那种报复成功的快|感;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她比起一个安稳可靠的盟友,似乎更适合成为他手里一柄刺入人心的刀。
女孩的这句话,言外之意其实并不难猜。
——你要利用我吗?
“为什么这么说?”斯考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略显含糊的避开了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不这么说呢?
如果报复阿德拉成功了,她和斯考特之间的联系显然就会更进一步,也能从已然饱腹的狼旁边拿到更多的猎物。
双方互利共赢,无论怎么看都是很划算的买卖。
秦情眸光微动,声音忽然变得极轻,带着一点柔软的亲昵和若有若无的蛊惑,温声细语在他耳边提醒:“你不是很想赢过一次阿德拉先生吗?”
是的。
但是当时承诺的范围,似乎并没有说过要把她作为代价放上天平的一端。
“我只是在想另外一个问题,”斯考特轻描淡写地解释,他稍微低下一点头,抽空看向她依然沉静的眼睛,故作无辜:“比如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少女闻言微笑起来,她的眼睛泛起一点细碎的浅光,声音听着柔软又驯顺,再配合她此时的态度和眼神,令人完全不舍得,也没有必要为她起疑心。
“没关系,我自愿的。”
这样的选择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但从大局观考虑似乎也是最合适的,避难所被保住了,他自己的愿望也被满足了,这个女孩似乎真的没有半点私心,以一种纯粹献祭般的方式,不惜代价的想要帮所有人完成那个最好的结局——而且这法子不能说没用,换成之前、或者说刚和她熟悉起来的那个斯考特,估计就毫不犹豫地顺杆爬,握握手愉快的展开合作了。
斯考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少女无意识地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的侧脸,随即轻轻眨了眨眼睛,飞快地又补充了一句,“而且这也能帮到你,不是么?”
斯考特没回答,回以温顺又无辜的假笑。
“感觉路上的风有些大,女士,”他重新把她一整个团起来压着脑袋塞在怀里,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极亲切地提醒,“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秦情:“……”
这是她知道合成种这个存在以来听过最离谱的笑话。
但对方装傻充愣的感觉是在太过明显,以至于她现在根本没办法把这个话题持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