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多客气。
这就是长兄如父呀,斯考特,她笑眯眯地想,血亲兄弟有的时候就是很麻烦对不对?他能力所当然的为你做出一切决定,帮你揽下一切仅仅是可能发生的麻烦,这样的行为在其他人眼里,甚至是体贴和负责的表现。
谁能说阿德拉是错的呢?
大概就连斯考特自己都不能这么说吧。
她要不是因为提前接下了斯考特的愿望,估计现在也就顺着狼王递出的这只橄榄枝顺势往下走了;说白了,两边获益多少她并不介意,哪怕引入了所谓第三方合作商也无所谓,狼王总归还是为了自己从别人那要咬一口肉下来的,而避难所这边的好处和斯考特天然捆绑,她也不必担心自己会少拿太多。
……不过狼王亲自这么说的话,就不好继续把锅扔给斯考特让他帮忙代班了啊。
秦情的手指敲了敲玻璃杯的杯壁,在阿德拉的目光再次看过来时,她终于不紧不慢的幽幽开口:“可我还是想要相信斯考特,阿德拉先生。”
狼王表情不变,但他十指交叠起来,垂放在膝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她,耐心至极,也一字一顿的问道:“哪怕他骗过你?”
秦情抽空回忆了一下所谓的欺骗,自从斯考特会把脑袋埋在她怀里哭以后,他之前那些手段看起来就更像是忘了牵绳的狗在野外滚了一身泥回来的程度,麻烦归麻烦,但洗干净了还是毛茸茸的漂亮小狗。
小狗就算骗人用的也是小狗脑袋,撒欢忘了牵绳也就是极限了,难道还要指望小狗去独自一人征服世界吗?
“要某一方真正达到了隐瞒真相的目的才算是欺骗的,阿德拉先生。”秦情的眼神平静,那是一种他从未在这个人的脸上看过的,名为溺爱般的包容。
“他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既然如此,他就不算骗我。”
阿德拉垂下眼,似乎是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
他想说,你就这么喜欢?
你就这么喜欢他,连他做过的事情都可以全部忽略?
“……全都知道?”
“全都知道。”秦情的手指摩挲了一下玻璃杯光滑的表面,她垂眸的瞬间仿佛是在思索,那短暂地犹豫甚至让阿德拉尝到了一点类似解脱般无比舒畅的甜味。
可下一秒,少女沉静的语调令他僵住了表情,再难多说一个字出来。
“包括旧城区那次——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是路过好心的救助,这我也知道的。”
“……”
“我只是喜欢他,又不是丢了脑子,阿德拉先生。”秦情慢悠悠地说道,“我喜欢他,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阿德拉罕见狼狈的错开目光,他仿佛忽然失去了维持表面平静的力气,面无表情的静坐在那里。
哎呀,生气了。
秦情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果汁,幽幽想道。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看似耐性最好的眼看着要炸毛了,而且要是此前无事发生,那么她可能真的还会优先考虑面前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