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中士阴着脸想道。
可那是因为一些话不方便说的太直白,而且他们大多直接默认奥兰多这种擅长看人眼色的家伙,在这种时候应该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而且我不上来的话,怎么能看到这么个画面?”奥兰多抱着胳膊半靠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仍冷着脸的云楼,忽然啧了一声,又刻意拉长尾音,意味深长地提醒道:“哥们……你也知道我是和她一起来的,要不要猜猜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放着那么多的好路不走,偏偏要亲自护送她跑一趟,而且到现在也没离开你们这破地方?”
“为什么。”云楼冷笑一声,道:“难道不是因为您之前招惹了将军,所以才走不了的?”
“哎呀……”
奥兰多轻飘飘地啧了一声,对云楼的反驳毫无反应,满不在意地回道:“我不否认有这么一部分理由,但是我为什么要亲自走这一趟你怎么解释?”
他忽然一停,又冲着旁边的沉默的秦情抬抬下巴,又道:“而且我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见这位小姐开口反驳?”
云楼微微皱起眉,却没有如奥兰多预想那样,立刻无比震惊的看向身边的少女,向她确定些什么。
“她不止是和你来的,也是和少校一起回来的。”中士的声音沉稳平静,“她是少有的人才,也是柳德米拉将军看重保护的对象,在她原本的出身地有人委托你保护,这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么?”
“当然……”奥兰多拉长尾音,慢吞吞地说:“不奇怪。”
如果不是看见这位年轻中士小臂紧绷的线条,奥兰多说不定还真的要以为他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其实他完全可以更进一步的……比如说直接挑明白那个花钱雇佣自己照顾她的人究竟是谁、又和她是什么关系,顺便把这只工作尽职到稍显碍眼的军犬气得跑得再也见不到才最好。但奥兰多见惯了世面,知晓凡事留一线的好处——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谁知道这点看似不起眼的隐藏信息会不会在未来转化为翻身的筹码?
奥兰多心里思绪翻飞,脸上却不露出半点破绽,只稍作遗憾的叹了口气,又说:“……但是其他的部分姑且不谈,委托我照顾她可是真的——那可是一笔大价钱啊,云楼中士。”
云楼冷声道:“小姐现在有专人保护,不牢您多余费心了。”
“诶……”奥兰多眨眨眼,很好脾气的又重新笑起来:“话不是这么说的小哥,你保护她是军方任务,我保护她是商人本分——别看我这样子,该有的职业道德还是要有的,你干你的活,我盯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嘛。”
谁要和他井水不犯河水——
云楼额角青筋一跳,险些就要撸着袖子上去把这油嘴滑舌的商人整个拎起来扔出去了,这千钧一发的功夫,秦情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旧家具发出了一点突兀的吱嘎声,两人即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倏地一散,齐刷刷的转头看着已经重新走到书柜旁边的秦情。
“……哎呀?”在忽然安静下来的氛围里,少女停下动作,神色莫名地转头看着旁边的两位:“没声音了,两位吵完了?”
奥兰多挑了下眉,笑眯眯的答:“应该还没有……?”
“那就出去吵。”秦情抬手冲着门口一指,平静道,“都出去。”
“那可不行,”奥兰多流畅至极地跟着应声,他轻飘飘扫了一眼旁边露出震惊表情的云楼,理直气壮地又补充:“我要是走了,他要是再对您动手动脚的,我回去可不好交代呢……”
云楼看起来又要炸毛,秦情反射性伸手一拽,精准无比的抓住了身边小狗尾巴,硬生生把他拽的向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