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令下,旁边几个壮汉立即又凑近桃杳身旁,将她四肢紧缚住。
时颐迁闭着眼不忍再看,口中却是说道:“打!给我打!打到她清醒为止!”
紧接着,桃杳背后便传来一阵钝痛。两个壮汉站在她左右,一人执一只巨大竹板,轮流打在她背上。
桃杳穿着的衣服本就老旧了,布料早就被磨薄得透光,这板子没挨几下,她背后的衣衫就被打出来一个大洞。
接下来的板子,是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皮肉上。
皮开肉绽的钻心苦楚使桃杳神情扭曲,但她倔强地没有发出一丝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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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桃杳这具身体挨饿已久,身上没有多少皮肉能承受这样的刑罚。那板子一下一下打下来,桃杳似乎能听见自己背上的骨头被竹板敲出的脆响,听得她头脑昏沉,眼前一片白花花的火星子。
那一片白花花的火星子中,她似乎看见了时桃杳的童年。
小桃杳总是眼巴巴地跟在时颐迁的身后,期盼他能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给她吃。
小桃杳能喜欢上的东西不多,最爱的就是爹爹的口袋。
那口袋神奇得不行,总是能掏出来不同口味的糖糕,有时候是桂花糖,有时候是蝴蝶酥,最好吃的是牛乳糕,这稀罕玩意儿是爹爹每回去西塞打仗带回来的,平时见不着——
其实这牛乳糕是爹爹专门带回来给娘的,娘的故乡在西塞漠北,但是小桃杳有些害怕娘,因为娘总是哭哭啼啼的,不准桃杳进她的房间,不过娘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小桃杳一块牛乳糕吃。
小桃杳想不到,娘怎么稀里糊涂的就死了,她的生活也会在娘死后发生巨变。
家里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后娘,又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姐姐,从那以后,爹爹再也没有给过她一块糖糕。
小孩子心思简单,并不知道消失了的糖糕意味着什么。小桃杳还是时不时去找爹爹讨糖糕吃,但总是被姐姐在远处用小石子扔脑袋。
久而久之,桃杳也不敢再去找爹爹了。
后来在一次家宴上,桃杳偶然发现姐姐随身戴着的小包裹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果糕点,她终于明白了——
糖糕不是消失了,而是去了姐姐那里。
就这样,小桃杳对自己的身份有了第一次清晰的认知。
一片混沌迷梦间,桃杳又似乎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里是一片荒原,天上有乌鸦在盘旋,地上是无边无际干涸龟裂的土地。一只黑黢黢的手臂伸在她面前,是很努力地在拽着她,前行。
这个地方风沙很大,狂风吹得她睁不开眼,但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在唤前面的那个人,用一种陌生的语言。
那个人转过头来,尽管蓬乱的头发将他面目遮盖不清,但那一双荧荧绿眼亮得分外惊人。
他从怀里摸索着,找出来半只干硬的馕饼,一股脑塞进她嘴里。
那馕饼硬得像块石头,塞进她嘴里的时候好像把她的牙都挤掉了几颗,口腔中瞬间充满了腥味。
她本能地快速吞咽着,将血水和馕饼一齐吞下去,她很饿。
那人拉着她在黄沙中匍匐了很久,暮色降临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一处绿洲,就在不远处。
可当他们走近了,才发现那绿洲是海市蜃楼。与她同行的那人绝望地跪在地上嚎哭,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她好像能知道其中的意思,他是在不停地喊着父亲、父亲……
猝然间,梦境戛然而止。
桃杳恍然睁开眼,又回到了竹正堂,眼前还是那块被浇淋了她腕血的那片石板地,时颐迁的鞋尖依旧在前面,那上面沾着血泥,或许有一点是属于她的。
不过,清醒很快又消失了。
这回没有梦,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直直地跌落下去,掉落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意识残余的最后,她只听见时颐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接着打!打到她肯认错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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