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当官?”
“不敢,小人只想为大晋的千秋伟业鞠躬尽瘁。”
“你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字,提出了这么多看法,废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大老远的跑过来糊弄本官?”
“小的不敢,小的。。。均是肺腑之言。”
那位贵人用纸扇轻拍几下手掌说道:“在本官面前还能闲扯,要不是苏静极力推荐你,本官早把请出去了,这样吧,你手刃仇正也算是大功一件,封你个巡监,从八品官,还有事情吗?”
“大人,您误会我了,小人并不是想要走上仕途,小人。。。”
“聒噪!我大晋海清河晏,国泰民安,三年前陛下微访山河四省,民众无比竭诚欢迎,文治武功堪称千古一帝,陛下圣光威压四海邪祟,这天下哪会像你说的那样,仇正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贵人明显来了脾气,陈墨现在只感觉如芒在背,刚刚端来凳子的宫女也在用不和善的眼神看着自己,就连一直低头的苏静都在悄悄扯自己的衣服下摆,示意自己应该立马闭嘴,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谢贵人大恩大德。
陈墨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吞了口唾沫以一种闪了腰的傻表情呆呆看向地面:“我。。。我。。。我真的是又眼红又嫉妒您。”
“眼红什么?眼红本官三俩字就决定了你的命?”
“倒不是,我。。。我是真眼红您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也希望我有朝一日也能说这样的话。”
“砰!”贵人怒拍茶桌,发出一道骇人噪音,那实木茶桌也应声变成两截,接着就是一道剑气直扑陈墨面门。
“你在找死?”
贵人手里的那把青钢宝剑的尖峰距离陈墨的咽喉只有0。01公分,她只需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划破陈墨的劲动脉。
但她没有,她站在了原地,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双眸恶狠狠的看着陈墨。
“我只是太急躁了!我太急了!我没想冒犯您!”陈墨后仰脑袋,眼睛斜看刀剑,他现在有点紧张,就连音量也上升了一些。
“你急什么!世上有哪件事轮得到你急!”
“迎春楼里面还有四百三十五具无家可归的尸体等着我!等着我,等。。。等着我带她们回家。。。我知道自己贱命一条,但,但是我答应她们了,答应她们带她们回家。”陈墨有些词不达意,但他不是害怕,他是焦虑,只要一想起这些破事儿他就焦虑得头疼。
贵人的眼神没有缓和,依然带着杀气,依然恶狠狠“苏静就是这么教你和官贵人说话的?”
“没,我自学成才,不是,我语无伦次,我自暴自弃,我想慷慨激昂长篇大论,所以我把衣服都脱了给您写公牍,可话到了嘴边又吐不出来,我就想做事。”
“做什么事?”
“这事儿就像大街脏了得有人扫,我就是那扫地的,我就一帮您扫地的短命鬼,嫌活着不舒服所以要去跟多手多脚的鸟人打交道。”
贵人冷哼一声,就连看着陈墨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轻蔑“历来历届黄金瞳都是以骄傲的天人模样处世,为什么到了你身上就变成了求着地主老爷收留的家丁?”
“所以他们也仅仅是黄金瞳传人。”
“咚。”
贵人一击鞭腿抡到了陈墨的大腿上发出闷响,力道不大,但十分叫人吃痛,这种穿透的痛感就像是拿针刺进自己的肌肉。
陈墨痛的呲牙咧嘴,浑身上下不停打摆子,站都快站不稳了。
贵人将手中利剑随手丢给身旁侍女,另一名侍女则是蹲在她脚边为她拭去紫色宫装样式官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是你刚刚不尊敬黄金瞳前辈的惩罚,你那个管理局就设在玉京内城的永宁街巷,屋子大门上有封条,一眼就看得到,人你自己去招,是雇是骗本官不限制你,财款从镇邪门里面划,数目多少苏静你说了算。”
“喏。”沉默了半晌的苏静这时说出她在本局比赛的第一个字。
陈墨单脚点地,看着对方怏怏说道:“您同意了?”
贵人不答话,拂袖从陈墨身旁掠过,直到快走出十好几米了才回头说道:“本官确实缺个扫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