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恍神的光景,唯一可以救命的药剂就这样让人顺走了!
自基尔伯特一次性就将药剂配好,所有人心里的希望都愈燃愈烈,大家几乎都认定此次营救一定能够成功。
却不想临门一脚,横生枝节。
傀儡师身上除了那把枪之外并没有带任何武器,她终究还是低估了商时雨的疑心和薄情,自以为站在制高点掌控一切,却不知何时早已被架空。
慌不择路中,她还是秉承命令顺走了解药,逃过了商时雨却没逃过她后面的人。
唐晓翼漫不经心地靠在体型庞大的狼王身前,严丝合缝地堵住通道,手上还把玩着刚刚从她那里缴来的枪支。
“想跑哪里去?嗯?”唐晓翼将枪口对准傀儡师的脑袋,清澈的眸光锐利且冰冷。
腹背受敌,傀儡师一时愣在当场,但并没有自乱阵脚,层层叠叠的面纱翻飞浮动,似乎是在思考着对策。
然下一瞬,她所站的地方却忽然分裂开巨大的孔洞,傀儡师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掉了下去,继而又迅速地被蜂拥而至的细胞包裹吞噬。
唐晓翼和商时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脑子都空白了一瞬,待到他们反应过来冲上去抓人时,还是晚了一步。
脚底的肉壁已然和好如初,根本看不出来这曾经分裂出来一个完全可以容纳一人的孔洞。
傀儡师带着药剂一同被吞进了细胞里,不知道被传送至哪里去,而此时离泰勒生命终结还剩一个半小时了。
“现在怎么办?”
一筹莫展时,唐晓翼烦躁地跺脚在地上踩了踩,一抬头却见商时雨脸色带着骇人的寒意,正在对讲机中和斯嘉丽说着什么。
然后,她凝重地将对讲机别回了腰间,目光沉沉地看向唐晓翼:“我让海底城的人准备撤离。”
闻言,唐晓翼心里一惊:“不救人了吗?”
商时雨面色阴沉,一双清透的黑色瞳眸带着凌厉的凉薄,寒声道:“这条命是他自己不想要了,谁都没办法。”
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唐晓翼被商时雨眼底一瞬间结出的冰凌震住,心里顿时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他其实早就看出来,泰勒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保护傀儡师,而这次更是异常地明显,明显到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
可能也是泰勒自己这个样子活得腻歪了,想以死解脱,但是傀儡师可是暗派头目里的佼佼者,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保她?
曾经那个誓死扞卫信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誓约之星”,到底为什么还是叛变了呢?
唐晓翼感觉自己好像靠近了答案,但是那个答案让他没办法去相信,即便所有的矛头和线索全都指向了它。
可是刚刚商时雨骤然阴寒的眼神以及现在满面化不去的寒冰,却又让他不得不去相信,因而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惊肉跳。
其实抛开所有因感性而引发的犹豫和不确定,那个答案确实是最准确、最不可质疑的。
只是,人类向来丰富充盈的情感,总是让他们难以接受这样的真相。
他了解商时雨,她的重情和薄情向来分的很开,缠绕在真相中的感性因素从来都不会成为她判断的绊脚石。
“小雨,你还要再见泰勒前辈最后一面吗?”
唐晓翼看着手表,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也容不得他们在这里纠结了。
但是他看得出来,商时雨没有想立即离开的意思,而是眸色幽沉地盯着前方漆黑一片望不到尽头的通道。
她一定是有话想跟泰勒说。
“上来吧!”唐晓翼轻巧地越上洛基脊背,冲商时雨伸出手,“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速战速决!”
商时雨瞥了一眼那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踌躇两秒,末了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唐晓翼将她拽上洛基的脊背,再次朝着前方奔去,只是两人的心里都像是装了一大块沉甸甸的石头。
到达泰勒的心脏附近,此时他的心跳已经超出了之前的百余倍,激荡的频率将周遭都震荡得像是播放着摇滚乐的音响,波涛汹涌,站在上面根本稳不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