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好像有人一刀一刀的把他的保护膜撕开,程宇感觉有一丝头晕。
程宇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看着女人发疯看着女人的眼泪把妆容哭花,程宇的四肢变得僵硬,他连手都抬不起来。
从小到大,程宇努力的迎合所有人,他讨厌聚会,但是还是会努力融入那些场合,他不喜欢这个专业,但是还是在报考的时候选择了这个专业,他不喜欢勾心斗角可是他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自己变得圆滑让自己成为长辈眼中的合格继承人。
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们母子能挺起腰杆
最亲近的人,总是会把刀子捅到最深处。
程宇第一次不想去搀扶这女人,第一次想什么都不做起身就走,他真的有点累了。
程宇努力的撑起身子,拿起外套转身离开这个地方,这一刻他不想联系任何人,他只想找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不想再维持任何关系。
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换来的是这几句话吗?
趴在方向盘上,在昏暗的车内,终于终于可以把泪水涌出来,那些泪水好像是从心口涌出来的,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希望能让那些痛苦和委屈堵住,可是压抑太久太久了。
程宇一口气开到了郊区,抬头盯着这个房子。
房子被维护的很好,定时会有人来打扫,程宇推开铁艺门,还是有那些花花草草,程宇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把西装外套扔在草坪上。
现在的自己和这个秋千已经格格不入了,往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里回荡着。
昏暗间程宇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和程玉抢着荡悠千,
母亲在客厅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个,程宇打开客厅的大门,所有的东西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沙发一样的茶几。走到二楼推开程玉的房间里面还是乱糟糟的。
程宇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月光,又好像听到一声巨响,是花瓶碎掉的声音,他和小时候一样吓得捂住了耳朵,低头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程玉和自己紧紧的抱住彼此躲在桌下。
程宇的惊恐的双眼不断滴落下眼泪,好像儿时的一切都不断在眼前回放。
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程宇猛地转头看向门外,那是以前的母亲,那时候的她更年轻,更美丽,可是脸上挂着的是怒气和眼泪。
直直的走到桌下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们两个会藏在桌下,程宇看着儿时的自己,看着儿时的程玉。
母亲一把把程玉从桌下拉出来,拖着衣领往门外拉,儿时的自己不断想要扒开母亲的手,希望他能放开弟弟。
两个孩子的哭喊声震的现在的程宇努力的用双手挥舞着空气,他不想再看这些回忆。
现在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还在。
“怎么就不接电话啊,这都几点了也不回家。”
彭阳蹲在玄关处,一遍一遍的打着程宇的电话,其实彭阳没有等谁回家的习惯,儿时都是父母在忙,大多数都是自己一个人,玩着玩着睡着或者一个人没有任何期待的坐到天亮。
可是现在生活好像变得不同了,他会想着程宇什么时候回来,回这个家。想着今天程宇回家会不会给自己带什么好吃的,好久没有像这样过日子。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听,微信留言也不回复。
有一种心焦的感觉,这是这么多年彭阳没有过的感觉,担心,或者说很想见到他。
一切都在悄悄变化。
彭阳等不及了可是去哪找,他根本不知道程宇到底住在哪里,从这么多天发现程宇根本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也不知道程宇的母亲住在哪里。
推开二楼卧室的门,程宇和彭阳住在对门,彭阳不是一个喜欢偷看别人生活的人,可是他想去程宇的房间找到一丝线索,或者是一个地址。
房间里冷清清的,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整齐的床单,整齐地书桌放着程宇的电脑,没有一个纸条或者其他的东西,衣柜里就几件衣服,好像是宾馆,只有一些必须要用的东西。
彭阳坐在程宇的床边看着窗外突然发现落地窗的角落放着一个小瓶子
一个透明的药瓶,里面装的是什么也没有写,好像是个分装瓶,又好像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是什么药。白色的药丸,形状都不同好像不是同一种药,瓶内只有几颗了。
一下子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程宇有很多个这样的瓶子,彭阳在很多次无意瞥到他握着类似的瓶子,但是彭阳从来没有问过那是什么,因为能感受出来每次吃这些东西的时候程宇不想让人注意到。
彭阳从瓶子里拿出来一颗又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