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和以往一样又有些不同,还是那样的章程,还是那样的席面,依然是同样的美酒,但对比攻打北襄回来的那一场喧嚣热闹,今晚庆功宴上的将领们虽然也带着笑,但又少了一点什么。
皇帝看破不说破,整晚都挂着笑,面对将领们的敬酒也是来者不拒。
华旌昌拉着华旌云吃酒,一杯接着一杯,勾着华旌云的肩旁,“大哥后悔去了虎牙关,又庆幸去了虎牙关。”
“太平盛世,呵,说起来简单,何其艰难,来,喝酒。”
一杯酒下肚,华旌昌闭上了眼睛,华旌云开口,“大哥你醉了。”
“醉了吗?”
华旌昌笑了笑,仰头又是一杯酒入喉,“醉了好。”
华旌云是半夜才回的府中,浑身带着酒气,许是心里又太多的话要说,直接喊醒了已经熟睡的文绵绵,文绵绵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子酒味,“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华旌云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叹了口气,“今晚那样的场合少喝两杯都不成,大哥和二哥都是被抬回去的。”
“今晚在场的将领已经尽量笑了,但他们笑不出来,笑的比哭还难看。”
“梁将军说就没有打了胜仗还如此憋屈的,心里堵得慌,觉得酒都是苦的。”
“大哥说到现在他都还能偶尔闻到鼻尖有尸臭味。”
听他絮絮叨叨,醒过神来的文绵绵有些明白了过来,这是在战场上受到的冲击太大了,鹰域人的做法超出了人的底线,
那些将领和兵士受到了心理创伤,需要心理治疗,仰头说了,“这事可不算小事吧?”
“嗯。”
华旌云点了头,“父皇的意思是让将军府办一场宴席,请了将领们一同饮酒。”
文绵绵琢磨了一下,“小时候听到或者看到什么可怕的事,虽然当时笑笑就过了,但晚上一闭眼那眼前全都那些可怕的事,都吓的不敢睡。”
“久而久之或许就好了,但有些事可能被记很久,以至于遇到差不多的事都会胆怯。”
“将士们心里的那些愤怒恐惧在当时若是没有化成仇恨,并且得到宣泄,只怕会成为心疾,影响战力,只靠吃酒可能不成。”
华旌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着让人谱写一支威武雄壮的曲子,再配上相得益彰词,编排一出颇具气势的舞蹈在军营中表演。”
“另外我还想提议岳父在军中开始军武大比,得胜的人有奖,这样一来那些将领和兵士们就没那么多功夫去想战场上的事,二来也能提升气势。”
文绵绵坐了起来,“你自己想的?”
不是刘阔远给出的招?
“刚回来的路上想的,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做点什么?”华旌云拉着她的手,抬眼看着她,“你觉得如何,我准备和岳父谈谈。”
文绵绵笑道:“我对军中的事也不了解,你和爹商议就好了。”
她太菜了,还是不献丑了。
华旌云点了头,拉着她躺下,“睡吧。”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就在文绵绵再次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外而来,管事在门外喊醒了华旌云,很快华旌云就叫了人进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