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没有这样的壮丽的景色,和柳月奴在突厥那段日子,她心里装着事,又天寒地冻,她无暇欣赏这样的美景,如今和陆奉在此处,顿感天地辽阔,人处期间,渺小如尘埃。
自那后,江婉柔便经常缠着陆奉,要他陪她骑马。一个微不足道?的要求,陆奉乐意由着她,直到?某日晚上回?到?帐中,陆奉掰开她的腿,看见雪白的腿根儿被磨出一片红痕,甚至破了皮。
他的脸色顿时?黑沉,后来任凭江婉柔再怎么求,再也不松口,连那匹短腿小马驹儿都收回?去,江婉柔心中郁闷,跟他闹脾气,两人别别扭扭,回?到?卫城。
陆奉和凌霄有事商谈,在此又停留了十余日。男人们忙他们的,江婉柔和陆清灵姑嫂得以重聚,陆清灵见到?面?色红润的江婉柔,几乎喜极而泣,抱着江婉柔不撒手。
对长嫂在她府中被掳,她一直心存愧疚。为此连府中为将士们缝制衣物的娘子们遣散了,要不是那日人多口杂,长嫂也不会出事。
倒是江婉柔知道?后多加劝阻,虽说现下战事平息,凌霄和陆清灵夫妇团聚的日子多了,但叫陆清灵日日守着诺大的将军府,形单影只,有些事做也是好的。
其实她还有些羡慕小姑子,陆清灵在闺中多骄纵啊,如今觅得良人,简直脱胎换骨。夫妻两人有商有量,凌霄甚至会和夫人说军政大事。陆清灵可?以抛头露面?做生意,可?以舞刀弄枪,听丫鬟说,将军和夫人感情甚笃,兴致上来了还会切磋一段,有输有赢,陆清灵赢得居多。
江婉柔既为人家夫妻的恩爱羡慕,又忍不住泛酸。想想也知道?,凌霄从底层拼杀出来的大将军,怎么会打不赢三脚猫功夫的陆清灵,人夫妻的情趣。反观陆奉呢?两人下棋,他不让着她也就算了,她偷偷挪几颗棋子,他还要戳穿她!
虽然这种比较没来由,但江婉柔就是酸了,正好碰上那阵子和陆奉闹别扭,夜深人静,江婉柔趴在男人汗涔涔的胸膛,半真半假地抱怨。
陆奉忽然一怔,江婉柔也后知后觉地觉出几分尴尬,年轻时?尚且循规蹈矩,如今一把年纪,怎么尽学?小女?儿情态?
陆奉沉默半晌,吐出一句话:“少?看话本。”
他顿了下,补充道?:“勿
跟陆清灵学?。”
江婉柔眸光幽幽,陆奉沉思片刻,用手臂圈着她,叫她跨坐在他身上,声音沙哑:“让让你。”
“你来。”
……
江婉柔再也不和陆奉抱怨了,好在她知足常乐,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陆清灵陪凌霄常年苦守边关?,其中的艰辛,又何足为外人道??
京城逼仄却有锦绣富贵,卫城自由也苦寒无比,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甜,比不出个所?以然,还是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最要紧。
因为陆奉还在,陆清灵可?不敢在他眼皮底下“重操旧业”。上回?在江婉柔的提议下,娘子们做出的鞋袜比平时多了一番,尽管陆奉看不上这三瓜两枣,姑嫂两人心中颇为自得,尤其是江婉柔。
她们在房中嘀嘀咕咕地商议,江婉柔根据上次的经验,又想出许多新奇的点子,陆清灵一一记下,她看着江婉柔,眸光饱含崇拜:“长嫂好聪明!可?惜了……”
可?惜嫁的男人偏偏是兄长。她如今伏低做小,等兄长走了,她家凌将军由着她,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到?她头上。
长嫂这般聪颖剔透之人,一辈子就栓到兄长身上了。他天天冷着脸,不苟言笑,她在兄长跟前大气不敢出,生怕哪句话说错了,被拉出去打板子。
几年过去,兄长位愈高、权愈重,脾气也越发难以琢磨,她这个曾经最“敬重”长兄的妹妹也怕他,嫂嫂日日夜夜和他在一处,出个门都要请示,当真不容易。
江婉柔笑着瞥了陆清灵一眼,嗔道?:“小妹,慎言呐。”
陆奉如今对陆清灵横眉冷,训斥她“性?子跳脱,不堪为妇”,国公府嫁了一个没有教养好的姑娘给?凌霄,叫她这个做长嫂的,好好“教教”不懂事的小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