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迩低声辩驳,“我没有,你冤枉好人。”
这伶牙俐齿的,是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占理。
蒋斯衍骤然提高了音量,“自己生理期,也不知道注意,冰美式,亏你说得出来。”
苏迩低头搅弄着自己的手指,原本还理智气壮的,现在这么被他一训,突然没了底气,一声不吭。
蒋斯衍看着她的模样没好气地捏了捏鼻梁,转而道:“崔姨,端杯热美式来,再加片面包给她。”
“好,我去弄。”
客厅的气氛变得有些肃然,苏迩坐在椅子上,也不看他,两人之间像是流转着一种无声的对峙。
几分钟后,崔姨把早餐端到苏迩面前,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快吃吧。”
苏迩点点头,依旧不愿看蒋斯衍,坐直了身子去剥鸡蛋,“谢谢崔姨。”
蒋斯衍摆了摆手,“您先下去吧。”
崔姨正要答应,可目光突然触及蒋斯衍的脸,脚步便顿住了。
她眯着眼睛,手指着蒋斯衍下颌线的一处,语气讶然,“呀,衍哥儿,这脸上是怎么了?前头我还没看见呢,这被什么东西咬了,印子看着可深。”
苏迩听见这话,心头一紧,咬鸡蛋的动作一顿,悄悄抬眸往蒋斯衍的方向瞄了一眼。
不成想,恰好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她匆匆忙避开视线,嘴巴快速咀嚼起来,可耳尖却渐渐粉了。
崔姨指的地方,是她昨晚上在院子里的时候咬的,大部分印子都淡了,但门牙的那两处印子深,虽没破皮,但经过一晚上的沉陷,此刻变成了青紫色的淡痕。
蒋斯衍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昨晚上蚊子咬的。”
崔姨没起一点怀疑,“那今年蚊子出的早,我去给你拿个药膏涂涂。”
话落,崔姨就转身离开去给蒋斯衍找药去了。
院子里的雨声渐大,狂风席卷着雨滴拍打在窗户上,一阵“哗啦”作响。
苏迩吃了鸡蛋,喝完咖啡,餐盘里的面包却一动未动。
她推了一下餐盘,语气嗫嚅:“我吃饱了,面包吃不下了。”
蒋斯衍挑眼看她,眉头一簇,心想,这脾气怎么能这么犟。
小姑娘看着是个谁都好拿捏的个性,可实际上呢,但凡打定的主意谁都劝不了她。
就好比这顿早餐,面包是一口都不带碰的。
崔姨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这一瞬的沉默,她手里拿着药膏,没给蒋斯衍,反倒递到了苏迩手上,“小迩,我眼睛花看不清,你帮个忙,给他涂上。”
苏迩摸着冰凉的膏体,刚想找借口回绝,崔姨就借着阴雨天要回房贴膏药的理由离开了。
诺大的前厅,又只剩下她与蒋斯衍两人。
毕竟是她咬的,推给蒋斯衍自己图的话实在有些不太人道。
苏迩默默站起来,转开药膏挤在自己的指腹,公事公办的语气,“我帮你涂一下药。”
蒋斯衍没拒绝,微微仰起头配合她。
苏迩俯下身,冰凉的膏体触上那处痕迹,温软的指腹轻轻地打着圈,直至乳白色的膏体融化成透明。
蒋斯衍冷不丁地开口,“凶了你一句,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