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此刻——
苏迩突然觉得,自己当年的定论下得太早。
喉咙莫名有些发痒,她轻咳了一声,收回目光的同时为自己找到了方才失神片刻的理由。
仅仅是因为今夜尤其适合用尼古丁抚慰燥热不耐的心罢了。
苏迩摸了摸口袋,一大一小两个纸盒正安稳地躺在其中。
烟盒里只有孤零零的三支烟,与之相配的,是火柴盒里的三根火柴棒。
芹姐说抽烟不好,会影响她的形象,把打火机和烟都给她收了,一天只给她这些,算是留给她解解馋。
苏迩摘下口罩,细长的女士烟轻抿在唇瓣中,深红色的火柴头擦过磷面,一声轻响后,火星溅起,亮黄色的火苗舞动。
不过一瞬,很快被风吹灭。
苏迩眉头微皱,将手拢得更紧。
第二根,寒风不留情面。
苏迩看了看那根最后的“独苗”,特意避着风,小心翼翼地点燃。
嗯,灭得彻底。
这一瞬,苏迩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芹姐将她的火柴都浸了水。
火柴盒里空空如也,苏迩的脊背因为泄气而低垂。
“叮。”一声脆响,她下意识地抬头。
很多年之后,她自己也分不清引她上前的,究竟是那夜令她过于心烦意乱的烟瘾,还是因为那个在不远处恰到好处燃起火苗的人。
苏迩将口中的烟拿下夹在了指尖,高跟鞋在夜色中敲响乐章。
她没有犹豫,目光澄澈地坦然发问:“能借个火吗?”
嗓音温婉动人,普通话说得极标准。
那双淡漠的眼眸轻扫过她的脸,苏迩还化着有些复古的民国时期妆容,弯弯的新月眉,淡扫蛾眉,将她身上的娇媚体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真就像是从上个世纪的画报里走出来的娇俏美人。
纤长指节夹着的那根细烟,烟蒂处,印着一个浅红色的唇印,与她唇瓣的形状相贴合。
他的面上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起伏,苏迩本以为此次借火无果,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前一秒,带着几分暗哑的嗓音划破长夜,直达心底。
“过来。”
他要为她点烟。
现在,他们仍在正常的社交距离内。
今日风大,这个距离,点烟有些勉强。
苏迩往前迈了几步,那段沾染了唇色的烟蒂重新被红唇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