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掌柜把手伸过去揽他的肩膀:“走走走,岳捕头这都到门口了,哪能不进去?”说着推着岳仲尧就往里进。
岳仲尧推却不过,只好随着他往那店里进。
那王掌柜拉着岳仲尧进了一间雅室,又命人上了茶,才与岳仲尧对坐着说起话来。
“岳捕头怎么好端端地竟是把差事给辞了?”
岳仲尧喝了一口凉茶,才讪笑道:“王掌柜就直接叫我名字吧,如今再叫岳捕头已是不合适了。”
王掌柜对岳仲尧的印象倒是极好,比起以前要不时打点县衙里一干人等,又要应付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衙役,避免他们不时上门搜刮,这岳捕头已是极清廉公正的人物了。
“那好,那我就舔着脸称一声岳贤弟了。”
岳仲尧也忙起身拱手直道不敢。
王掌柜把他按在椅子上,又道:“我比你虚长几岁,这声岳贤弟也叫得。不过,岳贤弟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难事,这才辞的差?”
岳仲尧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之前征兵四年,丢下一屋子老小,也没尽到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这便想着回家守着他们,过些清静日子。”
王掌柜听完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便又坐下聊了几句,那王掌柜听说岳仲尧想买件饰物送他娘子,便扬声叫小伙计送一些新出的首饰来让他挑选。
只一会功夫,就有机灵的小伙计捧着一个大大的托盘,绸布上面放着十来件做工精细的首饰进来了。
待小伙计在桌上放下托盘,岳仲尧便倾身往上面看去。
绸布上面摆的都是金饰,有头钗、有簪子、有手镯、手钏、手链、项链、戒指、耳铛,金光一片。
那王掌柜极有眼色,让人送来的都是看着精细又并不贵重的金饰。虽然都是金饰但多是一些镂空的,份量并不重,瞧着体面但也花不了几个钱。
岳仲尧感激的看了王掌柜一眼。
他今天是送他娘吴氏和两个兄弟媳妇来街上采买东西的。
明日小满的夫家就要来送聘礼请期了,就算不请客,只家里亲眷及左邻右舍也必是要请的,两三桌人总有的。
要备着请客用的东西,又要准备回礼,要买的东西也不少。
本来这事他娘带着两个兄弟媳妇来办就行了,只他娘惦记着省两个钱,说岳仲尧对青川城熟悉,别人认得他,也会卖他几分面子,也不会狠着要价,便硬是拖着他一块跟来。
这会他娘正带着孙氏和于氏上他大姐家里吃午饭去了,他自己吃完饭就出来了,说是要走一走。
想着难得进城一趟,总要给瑾娘和琬儿带些东西回去。
岳仲尧看着托盘里绸布上摆着的金饰,一样一样地拿在手里细看,觉得样样都合适。样子时兴,做工又好。
只他囊中羞涩,就十两银还只带出来了五两。
这会也不知道五两银能买什么东西。
岳仲尧面上带了几许窘迫出来。
那王掌柜是个精明人,早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看了岳仲尧一眼,随手便在托盘里拿了一对耳铛递给岳仲尧看。
“岳贤弟看这对耳铛怎么样?小巧精致,又不重,戴在耳朵上也不会觉得沉,又不张扬,哪怕隐在发间也不能没了它的光华。金子也不重,这一对耳铛我只算岳贤弟八钱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