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浩,我不能说恨之入骨,却也是极度厌恶。
人都是有比较之心的,在徐浩面前,搁以前,那我自然是连跟他站一起,都觉得有些心里没底气。
他是小白脸,一张皮囊能甩我十条街。
即便是野鸡大学毕业,但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而我呢?初中毕业就辍学了,连高中都没读过。
再来比比出生,他老爸是村长,他舅也是隔壁村的村长,还有个疼他的老妈子,这搁从前在村子里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大学毕业回来后,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大媳妇小姑娘什么的,暗地里也听说过不少人曾被他给霍霍了,更是让以前的我听得眼绿,那是羡慕嫉妒的不得了。
原来这一切,听了也就听了,反正是别人家的故事,这世上命好的人数不清,我要真一个个眼红嫉妒的,那还不是要把自己给气疯了不可?
怪就怪徐浩这小白脸千不该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而且还合着伙想跟梅香一道,坑我的钱,害我的命。
他这么做了,我破命一条,光脚的哪里还怕他这个穿鞋的,自然是鱼死网破,拼命挣扎一途。
不过说起来也是这小子本事不够,也是有够蠢。这么长时间了,我都在村子里兴旺发达站稳了脚跟,他却还搞不清楚当初是我摆了他一道,将他和那个梅香全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会听徐金提起徐浩挨揍,我这心里又无端的有些痛快。
一半是为了以前的那些恩怨,但更多的一些,却是我自己这会也没太搞明白,说不清道不明的潜意识里的欢喜。就好像听着徐浩越惨,我心思里的某个龌蹉想法,就有可能成了真,让我有机会一偿宿愿也似。
只是这会我也没多想,脸上倒是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惊色:“被打了?不会吧,就算欠了点钱,这不还有他老子徐松林么,他爸是村长,他舅也是隔壁张家村的村长,总不能看着他在镇上被人给打死吧。”
“怕是还藏着掖着没脸说。”徐金啐了一口唾沫,恨恨道:“也或者他家里知道,就是瞒着不说。这叫家丑不可外扬,徐松林那老货原本就有些在村里失了势,要是被大家伙再知道他儿子的这遭子事,他怕是就要镇不住场面了,弄不好这村长的位置都要把他给扒了去。”
顿了顿,徐金又意味深长的瞅了我一眼:“这话说回来,徐松林也还真不是太合适继续当村长了,罗总,我觉着你就不错,要不下次你也试试,要是你愿意当这个村长,别的不敢说,在我们村里现在那绝对也是一呼百应。”
当村长?我心思动了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笑笑道:“我这都还没满十九岁,终究太年轻了些,怕服不得众。”
“年轻好啊,这不电视里也常说国家干部要年轻化吗,我们村子这也是响应号召。”徐金这狗嘴里难得吐出句有些模样的话,又眯着眼笑:“其实吧,罗总要是愿意,我还可以帮你去当个联络人,等下次选村子的时候,一准能给你选上。”
这徐金今天可是有些反常,弄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我又哪里敢跟他真的套近乎,随意笑笑,敷衍道:“再说吧,现在真没这心思,我农家乐还一大堆事要忙,暂时可顾不上别的。”
“那是那是,还是赚钱重要,这人啊,就钱特么的最亲,比亲儿子都亲。”说了句俏皮话,徐金自个倒是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了半晌见我就闷头抽烟,他才悻悻的停了下来,犹豫了又犹豫,这才一咬牙,眼神也锐利了些:“罗总,那啥……其实吧,我总觉得叫你罗总不够亲切,要不咱还叫回以前的,我叫你骡子好了?”
我没在意:“都行,叔你喜欢就好。”
徐金眼神一亮,有些振奋起来:“叔其实看你就觉得特投缘,以前都是徐松林那老货的错,我偏听偏信,都是着了他的道。骡子啊,我有个事想问问你,你觉着吧,我家徐馨咋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忽然间有了个极是诡异的念头,嘴上则淡淡道:“很好啊,是个不错的姑娘。”
徐金舔了舔嘴角,终是把心中藏着的那点事一下子和盘托出:“着啊,我家姑娘我自己最了解,那可绝对是纯的不能再纯了。我可是看得严严实实的很,就瞅着不能让徐浩那狼崽子给祸害了。骡子啊,叔以前是猪油蒙了心,现在才醒悟过来,那徐浩和我闺女根本就不合适,要不……要不你跟我闺女试试?”
虽然之前就有一丁点预兆,自个心里也存了这么个有些龌蹉的想法,但当徐金真的说出口时,我还是不由得目瞪口呆,傻了似的愣愣看着对方。
徐金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自是不会再藏着掖着,满脸振奋的滔滔不绝:“你看吧,我家徐馨跟你的岁数也是差不离,你十八,她今年也十八,那真的是再登对不过了。再说人品心性什么的,叔可是打小就觉着你挺不错,我家闺女更是白纸似的单纯好姑娘,那都是没的挑的。”
顿了顿,见我还是一脸惊诧,徐金加了把火道:“都说男才女貌,你这么个年纪,就闯下了这偌大的家业,那是十里八乡都没的挑,而我女儿呢,也是漂亮的赛朵花,见过的都夸好,别跟我说骡子你觉着我女儿不好看,或者不喜欢?我就不信了,这村里的男人哪个不看着她眼馋?”
徐金这话实在是有些过火,连眼馋都出来了,这特么的还是当父亲的评价自己女儿可以用的词?
不过这根本不是重点,我管他徐金怎么说,关键是我听出来了,徐金这是要把徐馨改为许给我的节奏?
我了个大艹,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