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死之际,她才知晓,自己从出生便是一场笑话,父母亲缘淡薄,妹妹与丈夫早就无媒苟合,大哥惨死,祖母被害……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柳姝感到口中一阵腥甜,心口处血气上涌。
“四姑娘,雪愈发大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庭院中传来婆子谄媚的讨好声,柳姝眸色微冷,转过头,恰好瞧见柳韵推门进来。
今日风雪很大,来人站在门口的炭火前烤了片刻,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姐姐……”
再次看见柳韵,柳姝还是遏制不住心底的恨意。
一切的源头,便是从这场荒唐的婚事开始。
听说,为了让自己回府,柳姝在祠堂跪了一夜。
众人都称赞她蕙质兰心,心地善良,可柳姝知道,她不过是想让自己替嫁罢了。
上辈子,自己已经上了花轿,礼已成,洞房已入,木已成舟,碍于颜面,两家商议许久,便同意将婚事替换。
柳姝将两家的事前前后后想了个遍,感觉四肢百骸冰冷刺骨。
从她与宋舟初见开始,便已经是算计。
还不等柳姝开口,柳韵便坐了下来,紧紧握着她的手,言语之中尽是哽咽。
“姐姐,妹妹是特意来赔罪的,之前的事都是妹妹不对。”
此刻的柳韵恨不得给她跪下,哭的那是一个梨花带雨。
尽管如此,柳姝也只是冷眼看着,神色默然,并不回答。
“可与宋家的婚事,妹妹真的不愿,还请姐姐帮帮我。”
她在柳姝的床沿坐下,眼眶通红,满脸关切的握着柳姝的手,声泪俱下。
“妹妹莫不是说胡话,婚事自有长辈定下,我又有什么办法?”
不等她说完,柳姝便将手抽回,拿起一枚蜜饯放在口中。
“往事不可追,妹妹还是慎言。”
“姐姐?”柳韵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咳咳!”嗓子干得厉害,接过温水柳姝抿了一口才压下去一些,她垂眸,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些无力之感,旁人看来是病得很重。
“妹妹是快定亲的人了,想来近日事情繁多,还是少思为好。”
闻言,柳韵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她原本以为,柳姝对宋舟是有情的。
见床上的人咳得厉害,柳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放在袖中的手用力握紧,唇角努力扯出一抹笑,起身行礼:
“姐姐身子不好,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休息了。”随即起身离开。
看着柳韵离去的背影,她握着锦被的手蓦然抓紧,指尖逐渐泛白,眸子微眯:你不愿嫁,大可退了婚,可却担心让自己名声受损,便想了这折中的法子。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什么都想要!
想要当婊子,却还要立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