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就有这种牛逼,没有经历案情调查,仅仅只是听了案情的简单介绍,便在那张字条上琢磨起来,并且,还真道出一番确切的分析推理结论来。
白父在凝神字条大约半个小时之后,侃侃而谈来。他说,凶手是个外地人,但,是被害人的熟人。字条是在作案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是有预谋的。凶手和被人是熟人,很可能是生意伙伴,并且,有利益冲突。凶手有一定文化素养,是个斯文人。
字条有一股竹木气味,初步断定是经常跟竹木接近的人,鉴于被害人是从事竹木生意的人,应该是合作伙伴。按照字条内容分析,应该是有备而来,是预谋杀人,因为,根据人的思维局限,再冷静的人也无法在现场琢磨这一句打油诗来。并且,凶手是个文化人,底子不错,但是,从字迹本身来看,这个人平时不常动笔,因为行笔间高低不平,不是经常动笔的人应有的风格。
听了分析,大家为之一振,按照这种分析,范围大大缩小,只要按图索骥,就能抓住凶手。于是,一个个翘以待,以为手到擒来。但白父不继续说下去。
白父说,行行都有讲究,我们这一行也不例外,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点到为止,慢慢琢磨去。
卞海波有点失望,心想,干吗点到为上,直接说出来干脆,于是傻傻地问,指明了直接去抓嘛!
白父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显得十分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悠悠地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迫不得已,他们只好按照白父的思路继续琢磨下去,最终锭定犯罪嫌疑人。
真如白父所料,凶手是被害人生意伙伴,但并非因生意结仇,而是受人之托替人消灾。留下这打油诗,纯粹是为了转移侦破视线,却不曾料想,偏偏是这打油诗暴露了自己。俗话说,工夫在诗外,运用到这起案件的侦破上,恰如其分,是写诗过程本身,还有其载体的独特气味,将自己牢牢锁住。
“旧恨新仇今日消,苦涩人生自逍遥。”
听了卞海波介绍,江成焕陷入深思,难道说,寻找牛氏,还真得指望这个所谓的高人了嘛?
虽然半信半疑,但不论怎么说,他还是要先找到白兔再说,毕竟是他俩人必须共同面对且要完成的任务。即使想办法,也是俩人的事情。何况,同白兔共事也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想到这里,他不知怎么了有一种莫明其妙的冲动,有一种不顾金虎感受的原始勃兴致。
“喂,快走哇!”
忽然,耳旁想起一声悦耳动听的女声,江成焕一惊,掉头一看,就是白兔,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跟在白兔身后急匆匆往前去。走了一段路之后,江成焕终于明白过来,是去她的车子边上,顿时坦然起来。
白兔忽然掩面窃笑。
江成焕一楞,不知她究竟为什么笑,又有什么好笑的,赶忙近前问。
白兔继续笑而不答。
江成焕坐上白兔驾驶的黑色豪华轿车,心中仍然犯嘀咕,却不好继续问下去,毕竟是坐车子上,安全更显重要。车子一路奔驰,俩人一路无话,江成焕心想,反正是去找她父亲,便由着她去。
孰料,在不知不觉中车子居然出了城区。江成焕一看,是去断魂坡方向,便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好奇地问是带他去哪儿,干吗跑这儿来?白兔仍然不答话,也不看他一眼,还是神秘微笑着目视前方。
车子爬到半山腰间,到了上次现马凯丽尸体位置的附近路段,忽然朝左侧一拐,他顿觉眼前一片模糊,顿时失去了把控的方向。
“啊,你这是要干什么……”
江成焕本能地惊叫了一声。
白兔继续不吱声。
其冒险动作太吓人了,因为,在江成焕印象中,断魂坡上只有一条主干道直通山顶,沿途没有岔道,她怎么忽然转向左侧朝山边上驶了去。要知道左侧可是峭壁,撞上去是要车毁人亡的,至少,那是茂密森林,车子驶入其中,也是麻烦的,她究竟要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