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凭澜再次登门已经是三天以后,长安迎接出来。
他看到长安身上的一身丧服,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分明是以韩风凛未亡人的身份穿的。
还没等他发作长安已经开口,“莫将军拨冗前来莫氏不甚感激,请给前夫上柱香吧。”
莫氏,未亡人,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戳莫凭澜的心窝子。
死者为大,所以莫凭澜决定先忍了。
他拜了拜,给韩风凛的灵位上了三炷香。
长安在一边作为家属行了答谢礼,“莫将军,谢谢你来看先夫。”
莫凭澜皱着眉头,“长安,我想跟你谈谈。”
长安往灵堂正中的牌子看着,“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那找个地方吧?”
“何必,这里刚好,正好让我先夫也听着。”
莫凭澜皱起眉头,在这里自然让他觉得膈应,但是也没有坚持去别地方。
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还有一个放了韩风凛衣服和戒指的棺材。
长安的手落在棺材上,她的眼睛就像俩把小勾子,直直的要勾到莫凭澜的肉里。
“莫凭澜,你对我是否还有句真话?”
莫凭澜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帽子却拿在手里,乌黑的发覆盖在前额上,挡住了一部分伤疤,就连眼睛似乎都挡住了,在他看人的时候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长安,你问好了,我从今后定当不再骗你。”
长安不可置否的笑笑,显然并不相信他。
莫凭澜也没有强调什么,他知道俩个人之间的信任一旦丧失,是很难再找回来。
长安也没有再跟他废话,“那我问了。莫凭澜,我丈夫韩风凛是不是你杀的?”
“可否把丈夫俩字去掉,长安,你们举行的西式婚礼根本不算数,没有三媒九聘,没有父母知名媒妁之言,甚至你连我妻子的身份都没改变,你和他的婚礼不作数。”
长安冷笑,“做不做数我心里认了,你说的可不算。还有,不要转移话题,你就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莫凭澜站在韩风凛的棺材前,手指轻轻扣着棺盖,“长安,你是个聪明人,你觉得我杀韩风凛要搞出那么大的阵仗还要那么多人陪葬吗?”
“死的这些人可比你在战场上杀死的少多了。”
他摇头,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长安偏头躲过,眼底已经起火了,“请你放尊重些,毕竟先夫尸骨未寒。”
莫凭澜冷嗤,“你不用一句一个先夫,长安,要是我真狠心,可以在这棺材上要了你。”
“你敢,我会死在你前面。”
他忽然抓住了长安的手腕,用力给带入到怀里,他低头,抵着她的鼻尖儿,“长安,别轻易说出死,我过去做那一切都不过是让我们好好活下来。你一句死了一了百了,青宝呢相思呢,难道你让他们没有娘亲变成你我这样的孤儿吗?”
他的一句话深深的刺中了长安。
他们都有过母亲,却都在他们小的时候去世了。
每每深夜梦回,那些忘不掉的美好余伤痛都化成了刀锋,格外的伤痛。
“我再说一次,我没杀韩风凛。这津门是我的,我犯不上造出这么大的乱子,但是我也知道从我一出现在教堂里,韩风凛有事第一个被怀疑的人是我。所以,你还看不懂吗?上次的嫁祸没成,这次有人接着来。”
长安给他怼回去,“正是因为这样你才更有理由。别人不了解你莫凭澜,我了解,你是个在乎别人性命的人吗?你是个怕麻烦的人吗?上次是石川和葛归农联手对付韩风凛,可这次葛覃也在宾客当中,难道她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吗?”
莫凭澜苦笑,“长安,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她回答。
莫凭澜也不再纠缠下去,他沉声道:“你要那样想我也没办法,现在你的问题问完了,该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