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看出了她的情绪,安慰着她说孩子最近的病情稳定,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秦沐语轻声道谢,孩子冰冷的小手依旧拉着她,不敢松开。
口袋里的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
秦沐语蹲下身抱住宝宝的身体,一手接起来,听到对方冷淡地“喂”了一声。
偌大的曼彻斯特,只有一个人在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不是“Hello”,而是“喂”。
“决定了吗?我马上订机票了,你带不带他?”蓝子旗淡漠问道。
秦沐语咬唇,轻轻贴住小墨凉凉的脸蛋,坚定道:“我带,我带他去。”
“嗯。”蓝子旗淡淡应了一声。
“带上可以,”他随即又淡淡说了一声,像是随口说说,也像是不容抗拒的命令,“只是别总想着那个男人,不然我把就把小墨打包了送他,也算是你们之间圆满了,你说呢?”
“蓝子旗,你敢!”她清眸里带着一丝血丝,坚定说道。
对面的蓝子旗,脸色再次臭起来。
“死女人。”他低低切齿咒骂了一句,摔了电话。
而秦沐语不管他多生气多暴怒,含着一丝泪挂断,坚定地抱住了怀里粉雕玉砌的宝宝。
*
一辆车从曼彻斯特的街头开过。
好像飘起了雪,助手将车速放慢,以防打滑。
距离飞机起飞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了——倨傲挺拔的身影坐在车里,只凝视了一下手表,淡淡缄默下来,将谈妥的文件扔到了一边。
手机震动起来。
上官皓看了看号码,才淡漠接起:“喂?”
“外面下雪了,路可不好走……你不来我这儿坐坐?”一个醇厚磁性的嗓音响起。
“时间不够,下次吧。”
对面低低笑了笑,开口:“距离下次也应该不远,我马上就回国了,可以跟你在故土聊一聊。你还管着那个信远吗?那个小破地方也留得住你?”
“你是什么意思?回国跟我抢生意?”上官皓淡漠注视着车窗外,飘下来的小雪很美,路上有孩子在雀跃,也有行人冒着寒风急匆匆地走过去。
“你胡扯什么?”对方的语气冷淡了一点,“信远对你来说算什么?你在这边的产业早就做得风生水起了,你还跑去接手什么秦氏,还一做就是几年?疯了。”
上官皓修长的手指揉揉眉心,低低警告:“我暂时没打算离开,你回国可以,不用打信远的主意。”
“那可不一定,看我心情,谁让你不安分,玩一玩还做得那么大……”对方转动了一下地球仪,清眸抬起,低低道,“你到底在等谁?”
“多事!”上官皓低低说了一声,蹙眉,显然已经有些被激怒。
“呵……算我多是吧,回头要找你拼一拼,看看你这几年功力衰退没有。”
“你随意。”上官皓说着已经想挂断电话了。
车窗外,闪过一个身影。
——那分明只是一个轮廓,在教堂头顶那个巨大的十字架下,一个纤弱的身影轻轻蹲下来,用围巾一圈圈将一个小小的孩童围住,再牵起他的小手往前走。
上官皓浓密的睫毛颤了一下。
直到手机猛然掉到车子里一声闷响他也没察觉,蹙眉,冷冷道:“停车!”
助手吓了一跳,望向后视镜,终于在他第二声低吼“叫你停车”中,紧紧踩了刹车!
雪天路滑,车子还是向前稍微滑行了一段!
上官皓拧开了车门,在初雪中朝着那个方向望了过去,一个年轻的女子牵着小小的孩子消失在教堂里面。他“嘭!”得一声关上了车门,眸色冷冽,朝着教堂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上官先生!总裁!”助手探出车窗来大声喊着,赶忙将车倒回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