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吩咐倾挽道:“你去叫厨房的人做些王爷喜欢的东西送过来。”
倾挽自是听从,去了厨房。
尹沫摸着下巴,直至倾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才了然笑道:“我说,你就那么不喜欢她?”
初雪回得坦然,“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不爱理人,你们又不是不知,我和冬雪这么多年试过多次,都没办法说服王爷用膳。倾挽既是王爷身边服侍的,理当效力不是。”
尹沫呲笑,“我看你是故意的吧,你们女人啊,就是这么小鼻子小眼。”
初雪正要同他吵,冬雪挡在两人中间,“行了,吵了这么多年你们不累,我同尹大哥听着都累了。初雪也未说错,就要倾挽去试上一试。”
尹泓始终沉默无语,似是若有所思,尹沫却笑说:“或许还真的可行。”
君若谨喜爱清淡,厨房迅速做了几道小菜,分量不多,菜色却很丰富,最后盛了一盅煲了许久的薏仁鸽子汤。
再回来院中已不见了几人,倾挽顾不上觉着奇怪,敲了门,“王爷,奴婢倾挽。”她说着推了门,要小丫环将东西摆上了桌。
府中的丫环皆训练有素,快速将碗碟摆放齐整,又静静退下。
倾挽走到书案前,声音放得极轻,“王爷,听说您还未用晚膳,厨房特意做了您爱吃的东西,您尝尝。”
君若谨端坐椅上,未同往常一般埋首桌案,只是仰头靠在椅背,双眸微阖。他听到声音睁开眼来,身子没动分毫,目光却直直向她看了过来。
他的视线直透晕黄光晕抵达她的眸中,眸光平静,又分明蕴藏着极为复杂深邃的东西。他的心里有事,且是大事烦事。
“天虽晚了,您还是再用点,不然夜里胃会不舒服。长久下去,身体也会吃不消。”她没有避开他的目光,静静回望,“厨房的嬷嬷特意熬了汤来,如果王爷您实在没有胃口,用些汤也是好的。嬷嬷的手艺极好,不像奴婢。”
倾挽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奴婢后来自己尝过才知道,那日错将糖当作了盐,幸好王爷当日没有多食。”
或许是她的话太多,他不耐烦地闭了闭眼,“谁让你进来的?”
倾挽垂下眼,“那王爷慢用,奴婢先出去了。”
“谁准你走了?”
倾挽迈出一步的脚又停了下来,谁说王爷不难服侍的来着?
“他们人呢?”
“奴婢也不知,从厨房回来后便没有见到。”她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第一句问话似乎并不是责备,而是真的在问她是谁让她进来的。
所以,她是被人利用了是吗?
“你过来。”他抬手按了按额头,眉宇之间微微蹙起。
倾挽犹豫着飞快向他瞥去一眼,暗暗揣测着他的意图。她轻巧走过去,聪明地保持了些距离,问:“王爷有何吩咐?”
他眼未睁,只是放下手来,察觉她小心思般地嘴角一撇,有些轻蔑的意思,“你不是说过可以治愈头痛的吗?”
除了文澜苑她扑到他身上的那一次,她从未离他如此近,近到足够她将他所有表情细节看得一清二楚。一时心思几番变化,从忐忑到羞愧,再到最后的意外震惊。
她不禁想到数月前的那一日。
他坐在阳光之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杯子,本就白皙的皮肤被映得玉瓷一般。他当时的反应,冷笑中带着些许的不屑,看都不愿看她,抬眼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