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不单单针对百花仙子,自然也是说给一直隐于暗处不遗余力地为我扫清障碍的祁汜听的。
事实上,我早就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无法偿还欠祁汜的情,我只希望他能早日放下过去,认认真真为自己活一回。
话音刚落,我就端着鱼头浓汤朝容忌寝宫走去。
然,我识路的本领时好时坏,一转头就记错了方向,走了大半日还未寻到容忌的寝宫。
“啊——”
怔忪间,偏殿里传来阵阵鬼哭狼嚎。
我驻足一看,才知殿内受刑之人,是池芫。
偏殿中,池芫跪伏在地,背上布满深可见骨的鞭伤。
他低垂着脑袋,汗水顺着他高挺的鼻梁,从他的鼻头处一滴一滴往地上掉。
“圣君,池芫对你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池芫忍着剧痛,隐忍地说着。
啪——
封於手执软鞭,肆意地鞭笞着池芫血肉模糊的背脊,“敢背叛本座,本座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圣君乃池芫的救命恩人,池芫又怎会背叛圣君?”池芫颤颤巍巍地伸出三指,对天发着毒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池芫若是敢背叛圣君,天打五雷轰。”
我心下腹诽着,他分明就是背叛了圣君,还敢赌咒发誓,是嫌命太长?
果不其然,眨眼功夫,霓虹之上层云若巨浪翻滚,夹杂着青灰色的烟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偏殿上空靠拢。
轰——
下一瞬,列缺犹如天堑般在天幕上划出一道缺口,旋即急转直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偏殿上铺陈的暗红砖瓦劈去。
池芫毕竟是一介凡人,定然受不得五雷轰顶之酷刑。若是还有机会得以重生还好,就怕他被雷击得灰飞烟灭,连魂魄都散为天星。
深思熟虑之下,我将乾坤之力凝于指端,不动声色地改变了裂缺霹雳的行进方向,使得五道响雷依次在圣君头顶处炸开了花。
砰砰砰砰砰——
圣君的脑门接连受了五次重击,脑浆如同血色烟花般,在昏暗的偏殿中次第炸裂。
偏殿中的白玉石柱,被圣君四处飞溅的脑浆浸染。
跪伏在地的池芫,怔怔地盯着仅剩半个脑门的圣君,支支吾吾道,“圣,圣君,你脑子裂了。”
“池芫,你还敢说你没背叛本座!”圣君气急败坏,着急忙慌地以手中散发着滚滚黑气的怨念重塑脑壳。
池芫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地说道,“池芫当真没背叛圣君。再说,天雷并非劈在池芫身上,已然证明了池芫的清白。天雷之所以劈在圣君头上,许是上天欲同圣君传个口信儿,要您全心全意信任小的。”
想不到,池芫的嘴皮子,还挺厉害。
圣君一听,雷霆震怒,玄色衣袖一展,作势往池芫后背扇去,“岂有此理!你竟敢责怪本座。”
池芫被圣君一扇,闷哼了一声气绝身亡。
刹那间,我只觉袖中女娲石急剧升温,滚烫如火球,差点给我烫掉了一层皮。
垂眸一看,女娲石石面上,正闪着耀目的光,红日般矍铄。
“咳咳——”
下一瞬,池芫的身子动弹了一下,背后的伤已尽数消失。
看来,池芫又再一次重生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轻轻揭开手中汤盅,滋溜滋溜喝了数口。
鱼头浓汤本就有安胎的功效,容忌喝了也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由我替他多喝几口。
偏殿内,池芫缓过一口气,又规规矩矩地跪在封於面前。
这一回,池芫收敛了许多,再不敢激怒封於,“池芫忠心耿耿,还望圣君大人明鉴。”
封於冷哼道,“你可知本座有多看重你?若是再对无关紧要的人心慈手软,本座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池芫微微颔首,“池芫定不辜负圣君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