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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没有伸手去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只是望着她哭。
她叹了口气,知道他大概是醉了,低声埋怨了句“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然后无奈地拉起他的手,将小罐塞进去,便想去差人弄碗醒酒汤送来,可才刚起身,沈醉突然开了口。
“百凝?”
他轻声唤她。
苏百凝应声回眸,又与他那潋滟的双眸对了个正着,却没曾想他面上竟带了笑,“你来管我了。”
她皱皱眉,“我才不是来管你的。”
沈醉笑声微哑,“无所谓,你能来就好。”
面对他这幅样子,苏百凝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没再回怼。然后见他虚晃着坐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小罐展示给她看。
“百凝,你看,我又用空了。”他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干净明澈的眼睛泪汪汪的,无奈地对曾经的主人笑笑,“可香粉不起作用了,这间屋里你的味道也快散尽了,我睡不着,日日闻着你做的香粉也睡不着。怎么办啊,百凝……”
他虽是笑着,可字字句句难掩哀伤,搞的苏百凝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揉捏,绞缠在一起。
她看看他手中的小罐,是她前些天从香铺拿来的,可偏偏那日她提了退婚,香粉或许就被遗落在了王府。可这才短短几日,两罐香粉他全都用空了?明明是两月的量,他这是用的有多猛?
“百凝,是我去求皇上解了婚约,你来是想问这个吧?”他唇边的笑意更盛,但从眼角滚落的泪珠却更加源源不断,“别担心,不会牵扯到任何人,只是解除了婚约而已。”
泪珠滚滚而下,与地上倾洒的酒液融为一体,咸香四溢。
苏百凝咬紧了嘴唇,她本只是来要一个结果的,只要知道是他做的就可以了,他干嘛要用这幅样子惹她难受。
视线不可自抑地模糊起来,她鼻尖发酸,强忍着眼泪骂了句:“你是不是有病?”
沈醉不答,仍笑着看她。
她艰难地咽了咽,将跃出喉间的颤抖一并咽了下去。明明退婚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主意,是她在整日费心念着,可如今真退了婚,她心里凭什么这般绞痛难挨?
“我说要退婚你就去退?”
“因为不想再看你为难了。”他说,“就算我不这样做,这几日你也该去了吧。”
他果然是了解她的,先她一步,避免了她的危难。
苏百凝有些哽咽,婚约已经不存在了,他为何还要说些这样的话来骗她。
她强制自己后退,试图逃开这个令她混乱的局面,但却被沈醉看出意图,踉踉跄跄地探身去拉她。或许是酒意上头,没控制住力气,一不小心就让她失去平衡,顺势倒在他怀中。
苏百凝一手撑着地板,一手被他拽着贴在他胸膛上。
酒气醇香,混着沈醉身上独有的白梅香气将她包裹浸透,熏得她脸色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