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命人端上来各色精致糕点,一小碟一小碟,摆放得整整齐齐。
"儿啊,这老半天的,也饿了吧?宫里新进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好点心,尝尝。"我毫不客气地拈起就吃。反正华夜天生丽质,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正好乐得享口福。
"哀家没料到皇上还记得镇南王府的事情,听说他命你下江南,哀家就觉得不妙,可已经来不及阻止……"太后满脸愁容,拈着绢子哀哀切切地开口。
我翻了个白眼,把嘴里的食物吞下,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臣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吗?""可是哀家听说……"太后看起来也是个爱八卦的主儿,瞅那神色很有想听我把江南之行说书的意思,可惜我不是单田芳,没那拍案惊奇的本事,一句话就打发了。
"其实这次江南之行,皇兄英明神武,臣弟都是依计行事。"我很无耻地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华凌云头上,猜太后也不至于去找皇帝对质。
"……哎呀,可让哀家担心了好些时候。"太后拍拍胸膛,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她松了口气,可我没。
看她这样子,紫菀似乎确实没把我和风大人相处一夜的事情告诉她,不过……我一直很介意的是……"母后,当初先帝应允镇南王爷,让我和无月郡主订婚,您……"我一开口,太后立刻明白过来,马上命周围的人退下,我才继续说完:"……您怎么不阻止呢?我确实无法娶妻呀。"太后闻言叹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哀家也想劝阻来着,可先皇的那个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是谁都无法改变的,哀家也无能为力,幸好后来镇南王爷把无月郡主带回江南,哀家想着这事大家都别再提,慢慢地说不定就淡忘了,可没料到,皇上却还记得一清二楚……"我再次忍不住翻白眼。
那可是婚约唉!说忘就忘的啊?这太后,真想送她三个字--"老糊涂"!简直就是想当然嘛!却差点捅了个烂摊子!真是……
待在宫里吃喝玩乐也没什么好玩的,本来想早点回我那侯爷府,结果寿公主、禄公主、淑妃听说九弟在太后那里,一时兴起就凑了过来叙天伦。
俗话说两个女人千只鸭子,现在一凑就凑了两千只半,热闹劲儿可想而知。总之这个天伦一叙就叙到晚上掌灯时分,等到那两千只鸭子终于肯放人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睡眼稀松,被紫菀一路搀回房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主子,紫菀伺候您更衣歇息?"紫菀一边扶我进房一边在耳边柔声道。
我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不用了,你下去吧,我自己可以。"穿衣服穿不好,脱还不会了?
"是。"紫菀依言乖巧地退下,关上房门。
我半眯着眼一边往床边走去,一边脱下外衣顺手丢在衣架上。
呼--累死了--后宫的女人果然是小日子太无聊又太有闲,八卦的级数哪里是那些小报记者所能比拟的?紫菀和那两千只鸭子比都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我居然还能陪着她们磕牙磕到晚上,看起来也很有八卦的潜力……我一头栽倒在床上,伸手去抓被子,却毫无预警地摸到一具温热的躯体,我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跳起身来,已经被那人一把搂住,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低声笑道:"是我。"我拉下他的手,回头冲着那人咬牙切齿:"北堂旌!"居然藏在床上守株待兔,真是太恶劣了!刚才可真吓得我不轻呢……也许是见自己的恶作剧得逞,北堂旌笑得一脸得意,真是让人看了就一肚子气。
"你来做什么?"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只能维持被搂在怀里的姿势,越发觉得没好气了。
"什么叫来做什么?这么久没见,难道就不想本将军?"北堂旌饶有兴致地亲我脸颊,我扭头避过,瞪了他一眼。
"谁……谁要想你这个无赖?"
这话我自己都知道说得言不由衷,挣扎着想要躲开他,更别提那若有所解的目光,看得我一张脸火辣辣地都涨红了起来。
北堂旌哪里肯这样轻易地放过?猿臂轻舒,就将我所有努力轻轻巧巧地压制下来,被圈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一手抚上我的唇,拇指轻轻搓揉唇瓣,一点麻麻痒痒的感觉。
我玩心突起,忽然张口去咬,他反应奇快,连忙躲开,可手指依旧在我唇上流连。我咬了两次没咬到,干脆抓紧他的手,这下他大笑起来,顺势将我压在身下,一手轻轻摸上了脸颊。
指尖……有点凉凉的……
北堂旌低头看着我,头发垂了下来,有几丝碰到脸颊,痒痒的。眼里闪耀着一种奇异的光芒,似乎在什么时候看见过,有点熟悉,却也陌生。
我着魔了一样看着他,连挣扎都忘了。
"听说……这次去江南,不是很太平?"他柔声问道。
华夜侯路上遇刺,在镇南王府又被"匪徒"险些绑走的事情,想必是早就八百里急报传回京师,北堂旌知道,也不足为奇。
"嗯。"我点点头。
北堂旌用手指轻轻地沿着脸颊慢慢往下,细细看了半晌,才松口气般道:"幸好你没事,消息传来的时候,我的心都揪紧了……"是担心吗?这个男人……
我已经来不及去想更多,因为他的脸已经俯了下来,两人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没有一丝空隙。
不同往日霸道却温柔的吻,双唇几乎是被狂野地攻击着,不光是舔吻齿列和舌,甚至用牙齿轻轻啮咬着我的唇。
"唔……"我浑身轻颤,伸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却不过是徒劳而已,反被他一手紧紧抓住控在头顶。
吻从唇一路往耳后延伸,旋即长发被轻轻撩起,我只觉耳垂被轻轻咬了一下,那人低沉的嗓音充满魅惑地在耳边响起。
"夜儿……"
"啊……"耳垂被忽然刺激,酥麻的感觉顿时窜上脖子,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痒……"却立刻听见北堂旌呵的一声笑起来。
"这里……觉得很痒?"他的声音里有种意味不明的暧昧和挑逗,不但不放过我,还反而伸出舌尖反复抿舔那里,我痒得连忙缩起脖子。
"不要……北堂……"我虚弱地深吸口气,努力想要平静地开口,"别……""别什么?"北堂旌低头重新吻了下来,更沿着脖子缓缓往下,牙齿轻咬,些微刺痛的感觉,"夜儿,这一个多月,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我?""我……"隐隐觉得一点不好的兆头,我低声喘息着想避开,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他说什么我都快无法思考了,只能低低呢喃,"不……""不?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过我?夜儿……你好狠……"北堂旌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异样的含义,不知道到底算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他狠狠地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可旋又用舌尖轻轻地舔着刚才咬出的齿痕。
也亏了这下吃疼,我猛地惊醒过来,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衣衫半敞,春光半泻,而北堂旌的手……已经伸进了衣物中,指尖抚摸着我赤裸的肌肤,正沿着大腿缓缓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