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我面前,眼眸沉沉看了我良久,最后道:“你认为,但凡我没因你而做过那些荒谬事,如今会是什么局面?”
我说:“你依然不是太子的对手。”
萧律冷笑。
“所以你是觉得我必输无疑,才跟了他?”
我沉默良久,最后坦白道:“我不在乎你们谁输谁赢,但我绝不允许你同他斗起来,造成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局面。”
萧律突然大笑不止,笑得面目狰狞,眼角淌下泪来。
“因为你姓南书,你心里埋着对楚王的恨。”
“你无力报复楚王,叫他不能得逞也好。”
“所以你一而再逼我放弃争权夺势。”
“所以哪怕你明知太子利用你,你也要给他用,你助他摧毁我,叫我成为废人,叫我失去一争之力,好使他不战而胜。”
“昭国不乱,楚王便无趁虚而入的时机。”
“是与不是!”
这一声声直击肺腑的质问,我总算明白皇帝叫我来是做什么了。
皇帝以我南书氏的身份,给我套上别有用心的罪名,好叫萧律死心。
他不仅死心,还会恨上我。
我说:“你心中无比清楚,我要离开是因在你身边太痛苦,而非其他。但凡你不曾那样对待我,我都不会站在别人身边来对付你。”
萧律半个字都不信。
他咬牙切齿的问:“南书月,如果你不是别有用心,为什么隐瞒我,为什么连太子都能知道你身世,我却不知?”
我尽力平静。
“因为说出我的身世,能在太子那里博一线生机,而你这里,我说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大步向我走来。
我一步步退后,直到背抵上门,退无可退。
他一拳擦过我耳朵,砸在高大沉重的楠木殿门上。
我耳边一声巨响。
他的脸逼近我,鼻尖抵着我鼻尖,眼中尽是怨恨的冷意,又泛着凶光。
好似一头吃人的猛兽,对我露出獠牙,要将我一片片撕碎了,生吞活剥。
他就这样看了我良久,最后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字。
“滚。”
好,好极了,求之不得。
我如蒙大赦般向侧挪了挪身子。
转身拉开殿门的一瞬,他说:“南书月,你早晚死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