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标对我很恭敬,端水都是两只手,我不喊他他就站在病房门口,像一尊门神。
我说:“阿标,坐在凳子上。”
阿标:“哦。”然后搬着凳子坐在门口。
隔壁床骨折的家属进出很不方便,人家抱怨两句他还用眼瞪人家,好像要砍死对方一样。
我说:“阿标,不要坐门口。”
阿标就小跑着过来对我道:“水哥讲让我在门口,他怕阿荣那班人来报仇。”
阿荣?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我眨着眼,思索着,问,“阿荣还有人吗?”
阿标沉重地点头,道:“听说他还有三个马仔不见了,我怀疑那三个马仔肯定躲起来,在暗处秘密谋划。”
我就笑,“没事,才三个,让他们来,我不怕。”
阿标又哦了一声,搬着凳子到我跟前,两眼炯炯地对我道:“你放心吧发哥,有我在,没人能动得了你。”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阿标又道:“发哥,你是在哪里学的功夫?”
我就奇怪:“功夫?”
阿标立即起身,呼呼哈嘿做了几个李小龙的动作,然后坐下,“我都听说了,你那天晚上用的是北派长拳,阿荣那班人用的是佛山蔡李佛,北派长拳刚好克制蔡李佛,所以他们打不过你。”
我闻言瞪大了眼睛,“他们连这个都知道?”
阿标神秘地点头,“据我猜测,阿荣藏起来的那几个马仔,肯定去找克制北派长拳的高手了,否则单凭他们三个,一辈子也别想报仇。”
我又笑,问道,“你还听说什么?关于我的。”
阿标就摇头,“我才跟水哥不久,太秘密的不会让我知道。”
我哈哈地笑,拍着阿标肩膀,“好好跟着水哥,他是个好大佬。”
“嗯!”阿标用力地点头,黑眼珠忽忽,“发哥,你睡吧,我晚上不睡觉的,替你站岗。”
我说好,结果,不到半个小时,阿标就趴在我脚前面呼呼地睡了。
半夜我想尿尿,喊了七八声他都没醒,我又怕太大声吵到别人,没办法,只好自己站起来。
在厕所里,我左右活动了一下,除了胸腹伤口疼之外,手脚都无碍。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自己吃饭,喝水,甚至擦洗身体。
我想,明天不要再麻烦阿妹,毕竟,她是个残疾人。
我从厕所出来,听到外面哐哐哐的皮鞋声,似乎人不少。
门上玻璃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的大盖帽带着四个迷彩服武警朝着我之前的病房走去,那个大盖帽还拄着拐杖,他们进去病房一分钟后又出来。我赶紧猫下腰,怕他们看到我的脸。
那个大盖帽用普通话说:“那个人不是周发。”
我的心就轰地一下,腿肚子都发抖,坚持不住身体靠着门慢慢滑落,耳边又传来哐哐哐的皮鞋声,那几个人走了。
水哥找人顶包的事被人知道了?我感觉到惶恐,事情闹大了,这次出事的就不光是我了,水哥,那个警察梁骁勇,都得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