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却松了一口气,听着安然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异常,一直提着的心也落下了些许,又忍不住抱怨道:“小姐洗着洗着,就一点声响都没有了,我能不担心吗?”
“瞎操心,我洗个澡,难道还能把自己淹死不成?”
雏菊嘟嘟囔囔的抱怨着,“那小姐洗的也太久了,再不出来,皮肤恐怕都该泡皱了,还有晚饭也准备好了,再不吃都要凉了,还得重新做,还有……”
安然听着雏菊小嘴巴巴的抱怨,无奈道:“好好,我马上就出来好吧,真不知道你哪这么多话,以后谁要娶了你,岂不是要倒大霉?”
雏菊不乐意了,“为什么要倒大霉?”
“会被你念叨死,年纪轻轻废话这么多,老了岂不是话唠一个。”
雏菊顿时被噎了个半死。
安然和雏菊打趣,脸上神色却没有多大变化,眼神也有些暗淡,一点都看不出,她会说那般轻松的话。
安然面无表情的出了浴桶,看了一眼身上红红的肌肤,眼中却有厌恶闪过,她随意擦掉身上的水珠,抹掉脸上不知是被水还是眼泪浸染的湿润,披了一件衣衫。
安然扯了扯嘴角,将所有的难过压到了心底,露出一抹和平常一般无二的笑容,这才推开了门。
“小姐!”雏菊就站在门口,看到安然出来,眼睛猛地亮了,还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安然,见确实没有什么异样,这才笑着说道:“小姐难道是和墨公子在一起时间长了,连墨公子的洁癖都学会了不成?”
“哼。”对于雏菊的打趣,安然很傲娇,“这世上洁癖的又不是他一个,我怎么就是学他了?”
“可是这世上,也没有谁的洁癖比墨公子严重啊。”
安然眸中忽然闪过一抹深沉的痛。
是啊,他是一个多么洁癖的人啊,洁癖到连他三尺之内,都不许旁人接近。
那么,午夜梦回,他有没有想过,她是被别的男人污了清白的人?
他有没有在意过?
有没有觉得。
恶心。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安然就心痛的无以复加,她不敢深想,她害怕答案是她无法接受的那个。
安然喃喃道:“是啊,这世上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洁癖了。”
雏菊没有注意到安然的异常,还叽叽喳喳的说着,“不过这样也好,除了小姐就没有人能近墨公子的身,他是小姐一个人的,多好。”
安然笑了笑,没有说话。
用了晚饭,安然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说吧,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雏菊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去,一抹凝重浮上心头道:“事关沈公子。”雏菊说着顿了顿,打量着安然,见安然神色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沈公子破坏神树的事情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引起了民愤。”
“引起民愤?”
“是的。”雏菊点点头道:“树显神迹,百姓认为是天降福祉,是祥瑞之兆,但是沈公子劈了神树,认为会惹神明发怒,上天会将惩罚降到大安国上,所以极其民愤。”
安然觉得有些好笑,古代帝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拿神明说事糊弄愚昧无知的百姓。
而且那树虽然是沈公子劈的,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怎么就传了出去,而且传的那么快,言论还是一边倒的批判沈公子。
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推动。
安然又想起那万箭齐发时的惊心动魄,看来皇室是真的要对沈公子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