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有点瞧不起萧瑀,但毕竟是自己现在的盟友,不好面上表现出来。
裴寂再次说到:
“当初陛下还只是太子,又刚刚杀了前太子和前齐王,为了太上皇不闹出什么事情,和平过渡自然是太上皇说什么是什么了。
如今太上皇已经成了太上皇,陛下也登上了宝座,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这话说出,萧瑀不禁有点悲凉。
想当初,他以为听了李渊的号召,来到大唐依然能身居高位。
没想到这才过了十年,就又要被弄下去了。
裴寂看到萧瑀的悲凉表情,心里更加憋屈。
你在隋朝就是国舅,我在隋朝就是个小官。
好不容易在唐朝成了国舅了,可还没几年,就又被罢免官职,我找谁说理去。
裴寂:
“算了,都是命,天下大势,个人的荣辱不值一提,与其反抗,不如赶紧享受这点不多的时间吧,萧相。”
这话乍一听是劝萧瑀的话,其实就是故意激起萧瑀的反抗。
萧瑀自然不肯认输,原来好好的隋朝国舅,被李渊推翻了。
又成了李渊的中书令,但是又没当几年,又被弄下去了。
现在自己连一个月左仆射都没当够,就又准备下去了,给谁谁不愤。
萧瑀说出了那句贯穿中华大地千年的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句话本来是说,老天爷平等对待每个人,不偏袒谁,不打压谁。
但是放在此情此景,就是萧瑀反抗的决心。
裴寂就是在等萧瑀这话。
既然你已经说出口了,那咱们就是自己人。
裴寂邪魅一笑,办法早就有了,就是缺一个朝廷里的带头大哥。
以前还有尹阿鼠,现在尹阿鼠都被弄下去了,那就只剩下这个尚书省唯一的独苗左仆射了。
“听闻,最近山南道蝗灾严重?”
萧瑀也是政治斗争的老手了,听裴寂突然转变话题,就知道这是有主意了。
“没错,已经蔓延到了长安附近了,关中南面的几个县都已经有蝗灾了。”
“每年的天灾,无论是祸水,还是干旱蝗灾,就会有愚民把这当做上天对他们的惩罚。”
聪明人总是一点就通,裴寂这么一说,萧瑀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魏国公难道是想散布谣言?”
“当今陛下,登基之时就突厥来袭,第二年就先是暴雪,再是蝗灾,这难道不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吗?”
“可这又能怎么样?这跟陛下改律扯不上关系啊?”
“当然扯的上,律法是国家的根本,武德律在武德七年才颁布,到现在也才实行了四年。
太上皇又是和汉高祖,一样的开国皇帝,才当了九年皇帝就不当了,如今颁布了四年的律法也要被改。
这是上天看不下去,降下灾祸警告当今陛下啊。”
萧瑀听的都尴尬:
“这也太扯了吧,而且蝗灾是在陛下想改武德律之前就出现啊。”
“没关系,只需要有人这么说就足够了,到时候陛下就会为了安抚民心,降下诏书说不改了,那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