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语儿,你母亲不过是个卖客,父亲……呵,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她母亲前几日才死了,听说是被哪个老爷看了去,觉得赎了她当小妾,结果还没进门就被人发现死在马路边。”易流说这些话时动不动便扬声高喊,生怕辛语儿听不进去一般,嘲讽地看着她的神色。
易流这个人白盈算是看出来了,就是个下流的二混子,怕是这次也是跟着辛语儿才进来考试的。
易流说完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说话,便乐呵呵地开口:“皇子妃娘娘,她不过是个计女的女儿,不必如此照拂,不如让我带回去,做个侍妾?”
一旁的流叶和小云早已按捺不住自己愤怒,见易流还是这样一副痞子模样,说着如此混账的话,当即便忍不下去了,看白盈皱眉的样子,立马道:“易流你好大的胆子,面对皇子妃娘娘和当朝皇子竟然如此不知分寸,不仅言语不当还竟然敢和皇子妃娘娘抢人!如此不尊重皇室的行为,你以为你父亲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就没人管的住你吗!”
易流没想到他只是说话语气放荡一点就有了这样不尊重皇室的罪名,本就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平日里也只是打个架聚个酒,突然被扣上了这样的罪帽子,他立刻慌了。
随着流叶的话莫尘封也沉沉的看了一眼易流,那眼神带着寒冷,令对方不由自主的双腿发软,身体发寒,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忙磕着头解释道:“皇子妃娘娘息怒,二皇子息怒,我该死,请饶了我吧!”
白盈并未理会这种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她问辛语儿:“你若没了家,可愿意为这医院效劳?住在这儿、生活在这儿、一辈子把这儿当家?”
许是白盈说这话的时候真心实意,辛语儿抬头看她,白盈她的目光如寒夜里的月亮般熠熠生辉,里面没有任何的算计,清澈又透明,莫名给了辛语儿的心这么久以来的头一次安定。
辛语儿自小被母亲保护的很好,母亲告诉她世道险恶,若以后她出了意外就对所有人都不要信任,让她永远麻木不仁,直到可以有人保护她的时候,才得掏出一点点信任,只能一点点……
可辛语儿到底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她母亲一死就轻易相信了易流这个“意外”救了她的人,然后换来了无尽的折磨、唾骂、厌恶、玩弄……
她后来真的麻木不仁了,来参加考试也只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只因她母亲曾说过:你若真这么喜欢医术,便坚持下去,无论困境或逆境。
良久,辛语儿的心动了动,平静的眼睛有了一丝光彩,她微微一笑,再相信一次吧,就一次……
“我愿意。”
白盈突然有一种求婚的赶脚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重点,对于下面还在求饶的易流,白盈亮晶晶的眼睛突然一弯,没了辛语儿看到了熠熠生辉,多了片清冷寒凉,“易流,辛语儿现在是我的人了,你带不回去了,怎么办呢?”
易流刚张嘴,就听到白盈恶劣的笑了笑,“当然是给我啦。”
“……是,送,送给皇子妃娘娘。”易流胆战心惊地点头,辛语儿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没了就没了,得罪了皇室,得罪了刚才那个二皇子,那才是不能惹的事儿!
易流纵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是遇到了可以掌管他生杀大权的人,断然不可能上着去送死。
大不了……易流抬头看了一眼辛语儿,大不了等以后有空了,把这个下见丫头好好折磨泄气,只要神不知鬼不觉,自然不会牵扯到他。
“混账!逆子!”易流嘴角得意的笑的弧度还没扬开,拿到如洪钟一般的声音倏然进入他的耳畔,令他浑身一僵。
易捷把易流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他恨不得一脚过去踹死易流,怎么能惹了皇子和皇子妃!
“微臣参见二皇妃,参见二皇子!”
莫尘封连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白盈虽不喜被他溺爱的易流,对易捷却也不会为难,只让他把易流带回去,带两父子临门一脚踏出去的时候,白盈才轻飘飘地说道:“禁足三年不得外出。”
她这话说的算是留情了,如果不是因为易流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她绝对不可能只只是禁足这样。
易捷一直悬着的心却恍如放下了,转头带着易流磕头谢恩,才骂骂咧咧领着易流人离开。
而那十个因在山上表现差或者认错了药材的人,均是在离开医院大门前看到了自家的父母,做了坏事地被揪着耳朵带了回去,禁足两年。
“现在让流叶带你去看看医院,这里的人不会亏待你。”白盈怜惜地抚着小姑娘的脸颊,说道。
辛语儿点头,没有波动的眸子却突然动了动:“我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可以啊!”白盈失笑,“我会经常出现的,因为我是院长。”
辛语儿点了点头,跟着流叶下去了。
“娘子看看为夫画的丹青如何?”莫尘封低着嗓音说道,手里拿起那副画好的画。
白盈瞧过去,只见画中的女子梳着再简单不过的发髻,带着几支簪花和步摇,明眸皓齿,正笑的灿烂明媚,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自己分头发。
画中人的眼睛如星辰围绕的月亮,明亮皎洁,透彻如水。白盈有些看呆,这大概是她在莫尘封眼里最完美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