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曲折,君砚尘疾步穿过,无视了里面夫子先生震惊的目光,一步一步来到西侧,宋夫子的屋子口,屋门口大批人聚集着,那张熟悉的容颜,赫然映入了他的视线。
君砚尘的瞳孔震颤,僵硬愣在了原地。
这一刹那,世界都仿佛静止了,一切全都归于零,连呼吸都消无。
女人抱着孩子,身形纤瘦窈窕,五官美艳,眉眼依旧,只是比起从前的凌厉,更多了几分温柔在其中,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似是在说些什么……
那是他两世的爱人。
是他亏欠无数,不敢再厚颜靠近祈求原谅的人!
黎落落,真的回来了。
君砚尘黑白的世界,好似突然染上了颜色,变得缤纷多彩,他的心脏跳动剧烈,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不再是行尸走肉……
“陛——”
下驾到。
太监刚想要出声,就被君砚尘给拦下。
太监不解的看了过去,满脑袋疑惑,自家陛下不是很想见长公主吗?
如今人在眼前,又为何不去了?
君砚尘站在长廊上,目光一片深长,他袖子下的手指,都在颤抖着。
世上有句话,叫做近乡情更怯,如今的君砚尘便是这样,思念堆积,再见到黎落落,君砚尘有些不敢靠近,而且……
君砚尘的眸子一黯,夹带着无数的苦涩。
他也不敢保证,黎落落会不会想再见到他?
建筑精良的屋子门口,黎落落抱着阿念,总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黎落落的眉头一紧,扭头望去,长廊上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是她的错觉吗?
“娘亲,怎么了?”
阿念好奇地问。
黎落落回过神,摇了摇头。
“长公主,小世子,误会,误会啊……”
何夫人这会儿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样的权贵,人都被吓傻了,一把将何涛给拉出来赔罪。
她道,“是臣妇管教无妨,居然叫这小兔崽子冲撞了小世子,还请长公主小世子宽恕,你这小兔崽子,还不快点儿赔罪,祈求长公主和世子爷的原谅!”
“呜呜呜……我不要……我凭什么要和他们赔罪……还有娘亲……你方才分明不是这样的……”
何涛哭的更厉害了,还边哭边这样说着,一下子,何夫人的脸色犹如调色板般,一阵青,一阵白的,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黎落落冷笑了一声,只觉他们真的是趋炎附势,且叫何涛的这个孩子,这般欺辱同窗不是第一次了!
“你这个不成器的,你还敢顶撞娘亲!”何夫人气死。
“陛下的口谕到——”
忽地。
太监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
一下子,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国子监的事,怎么都惊动宫里面了?
所有人望去,就见长廊尽头,走来了一位公公,正是当今圣上的贴身太监,柏林!
“陛下听闻了国子监内发生的事,特命咱家来传圣旨,国子监何涛性子顽劣,欺辱同窗,令东来蒙羞,驱出国子监,三代不得参加科举,其母刘氏,不辨是非,仗势欺人,纵儿作乱,送去寒山寺修行,无召不得回京,钦此!”
柏林冷冷的看向了呆傻了的何夫人和何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