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纵身飞上营长家的倒座房房顶后,他先是伏在房顶,眼神扫过后院。
夜色中,后院并没有人走动,一片静谧。
他这才攀着房檐,轻如落叶般跳到了院子里。
后院总共七八间房子,此时都关了灯,黑暗中无法辨别出哪一间可能藏着陈雪茹,这确实给周立带来了一些困扰。
他决定先不急着进房找,而是打算将整个宅子探察一遍。
周立如同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在营长家里穿梭。
他很快对营长家的院子格局有了全面的了解——这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子,还附带一个小跨院,处处透露出富贵气息。
在探查过程中,周立很快就发现了陈雪茹的踪迹。
原来,她此时正在二进院男主人的房中,和营长、营长太太以及姨太太一起喝酒呢。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正经人都已进入梦乡。
然而营长的房中依旧灯火通明,仆人们在院子里忙碌地来回走动。
周立找不到合适的躲避之处,只能翻身上了一旁的耳房。
幸运的是,耳房房檐与主房相连,主房墙上有个通风窗。
他透过通风窗,可以清晰地看到房间内的情形。
只见一个身穿着宽松绸质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大概就是营长了。
他身旁坐着的是一个半老徐娘,面容憔悴却仍努力保持着优雅,这大概是正房太太。
再旁边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穿着旗袍,烫着卷发,容貌秀美,应该是姨太太了。
而营长的对面,正是周立此行的目标——陈雪茹。
此时的陈雪茹一脸的不情愿,坐在桌子旁仿佛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每当营长说一句什么话时,她脸上总会挂着一个很牵强的笑容作为回应,并不得不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一小口以示尊重。
周立还注意到营长和姨太太时而相视一笑,露出一些奇怪的笑容。
“妹妹啊,”太太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们老爷可很少见对一个人有如此的耐心,很显然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我们老爷是个实在人,只要是喜欢一个人,那就一定对她掏心掏肺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们老爷的一片真心啊,不然惹得他生了气,那后果你可承担不起。”
姨太太也马上劝说道:“妹妹,你想想吧,现在你们母女俩靠经营一个裁缝店生活,也是很不容易,现在兵荒马乱的,生意多么难做啊。”
“你要是跟了我们营长的话,不光你的母亲不用那么辛苦了,而且供匪打进来,营长也能保你母女俩平安。”
两个女人威逼利诱着陈雪茹,令她心中十分烦闷。
虽然心中很是反感,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知道自已不能硬碰硬。
所以表面上不得不逢迎,暂时保持好态度,能拖一时算一时。
“两个姐姐说的有道理,但我岁数还小,这种人生大事也需要慎重考虑一下。”
“雪茹,我可是给了你不少时间考虑了,这都两天一宿了,你不能一天拖一天的没个准信吧?”
营长见陈雪茹还是不明确表态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陈雪茹心想着再借口没考虑好怕是也拖不过去了。
于是便说:“其实像营长这样的大英雄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我当然也是不例外的。不过我毕竟是个年轻姑娘,第一次结婚总不能稀里糊涂的。不然我的亲朋好友、街坊四邻,甚至这府里的下人们也会看我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