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魏星的母亲沉默了几秒,语气明显有些不自然:“魏星,你这是什么话?男孩女孩当然都重要,我只是随口问问。你媳妇现在怎么样了?生了吗?”
魏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妈,月萍刚进产房没多久,现在还没消息。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这边还得盯着。”
“行吧,那你忙吧,有消息记得告诉我。”母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敷衍,随即挂断了电话。
魏星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他太了解母亲了,她一直重男轻女,对王月萍怀二胎的事情不太上心,甚至有些冷淡。平日里,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男孩”这个话题,仿佛只有生个孙子才能让她真正满意。魏星摇了摇头,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走回产房门口。
王松林正抱着朵朵坐在长椅上,小家伙显然被医院的气氛吓到了,紧紧搂着外公的脖子,小声问:“外公,妈妈什么时候出来呀?她会不会很疼?”
王松林轻轻拍了拍朵朵的后背,安慰道:“朵朵别怕,妈妈在生小宝宝呢,等会儿就能见到她了。妈妈很勇敢,朵朵也要勇敢,好不好?”
朵朵点点头,但眼里还是闪着泪花。魏星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女儿的头:“朵朵,爸爸在这儿呢,妈妈和小宝宝都会平安的,别担心。”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护士快步走了出来。魏星和王松林立刻迎了上去,紧张地问道:“护士,我媳妇怎么样了?”
护士摘下口罩,露出一个微笑:“恭喜,产妇已经顺利生产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魏星和王松林同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王松林激动地拍了拍魏星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月萍和孩子都没事!”
朵朵听到护士的话,也兴奋地从外公怀里跳下来:“妈妈生了个小妹妹吗?我要去看她!”
护士笑着点点头:“产妇和孩子还需要观察一会儿,等会儿会转到病房,你们可以在病房等她们。”
魏星连连道谢,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他转身看向王松林,眼里满是感激:“爸,谢谢您一直陪着我们。月萍要是知道您和朵朵都在,一定会很开心的。”
王松林摆摆手,眼里也有些湿润:“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月萍和孩子平安就好,我这心里也踏实了。”
过了一会儿,王月萍被护士推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不错,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魏星立刻迎上去,握住她的手:“媳妇,你辛苦了。”
王月萍微笑着摇摇头,眼里满是幸福:“我没事,你看,我们的女儿多可爱。”
魏星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小婴儿,小家伙闭着眼睛,小脸粉嫩嫩的,睡得正香。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是啊,她真漂亮,像你。”
朵朵也凑了过来,踮起脚尖想看小妹妹:“妈妈,我能抱抱她吗?”
王月萍笑着摸了摸朵朵的头:“等妹妹再长大一点,你就可以抱她了。现在她还太小,需要多休息。”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跟着护士来到病房。王松林把朵朵抱到床边,让她能更清楚地看到小妹妹。朵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妹妹的小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妹妹的手好小呀,像小娃娃一样!”
王月萍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样子,心里满是幸福。她转头看向魏星,轻声说道:“老公,谢谢你一直陪着我。有你和爸在,我觉得特别安心。”
魏星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傻瓜,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和孩子平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王松林站在一旁,看着女儿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欣慰。他悄悄擦了擦眼角,心里默默对已故的妻子说道:“老伴儿,你看到了吗?咱们的女儿又当妈妈了,她过得很好,你放心吧。”
这时,王月萍突然想起婆婆,她轻声问魏星:“老公,妈知道孩子出生了吗?”
魏星微微皱了下眉头,把刚才和母亲通话的事情告诉了王月萍。王月萍听后,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强颜欢笑道:“没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魏星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想太多了,妈她就是老观念,慢慢会好的。”
没过多久,病房的门“砰”地被推开,魏星的母亲满脸怒容地冲了进来。她眼睛一瞪,直直地看向王月萍怀里的孩子,大声嚷嚷道:“怎么又是个丫头片子!我还盼着抱孙子呢,你们倒好,又生个赔钱货!”
这突如其来的辱骂让病房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王月萍的脸“唰”地一下变得煞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魏星又惊又怒,站起身大声呵斥:“妈,你胡说什么呢!”
朵朵被奶奶的样子吓坏了,躲在王松林身后,小声抽泣着。王松林原本和蔼的脸此刻布满寒霜,他向前一步,挡在王月萍身前,怒目而视:“你还有没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孩子有什么错?女孩怎么就成赔钱货了?”
魏星母亲脖子一梗,还想争辩:“我这是实话,生个女孩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有什么用!”
王松林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她,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你这种思想太迂腐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男女都一样!月萍辛辛苦苦生孩子,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心疼也就罢了,还来羞辱她,你良心过得去吗?”
魏星也在一旁着急地劝:“妈,您别说了,月萍刚生完孩子,身体还很虚弱。”
可魏星母亲根本听不进去,还在那喋喋不休:“我这是为你们好,生不出儿子,以后老了都没人养老送终!”
王松林彻底被激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够了!养老送终靠的是子女的孝顺,不是性别!你今天要是还这么无理取闹,就别想再进这个病房!我们一家人不欢迎你这种人!”
魏星母亲被王松林的气势镇住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愣了片刻,狠狠地瞪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转身摔门而去。
王松林这才缓和了一下情绪,转身安慰王月萍:“孩子,别往心里去,她就是老糊涂了,说的话你别在意。”
王月萍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爸,我……我真的尽力了。”
魏星也连忙坐到床边,轻轻抱住王月萍:“媳妇,你别难过,我和爸都站在你这边,我们都爱你和孩子。”
王松林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女儿和外孙女,绝不让她们再受这样的委屈。病房里,王月萍的抽泣声、魏星的安慰声、朵朵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这场风波让大家都疲惫不堪,却也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