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初绕到车前,手指瞬间攥成了拳头。
一地的血正在向四周蔓延着,血迹中心的人面朝下,只能看出是个女孩,一头墨发洇湿在血迹里。
她露在外面的手上全是被摩擦出的细小伤口,左手有根指甲齐根断了,断口狰狞,鲜红的肉仿佛还在跳动一般暴露在阳光下。
程以初只看了一眼,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血迹里。
女孩左手上戴的腕表,是程以初买的,他有印象。
一阵风吹过,吹开了遮在女孩脸上的头发。
她的脸颊消瘦,青青白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
“程澈!”
程以初瞬间惊醒,氧气面罩上全是雾气,他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
“程总,您醒了?”沈信急急走过来,却看到程以初慌忙把氧气面罩从自己的脸上摘下来。
“程总!您要干什么?您不能再动了,医生说您是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急性的胃黏膜撕裂,您要是再动,就真是不要命了!”
沈信直接摁着程以初的肩膀,把他固定在病床上。
程以初瞪着他,只是现在他太过虚弱,瞪人都没什么力气,只能躺着喘气。
沈信立马立正挨打,“程总,抱歉我之前理解错了。。。。。。”
见程以初没有立时怪罪的意思,他才大着胆子继续说,“。。。。。。小姐刚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好好照顾您。”
程以初一听见“小姐”两个字,呼吸都停了一瞬。
但他下意识觉得程澈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毕竟她跟陈绾说,她恶心他。
想到这里,程以初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搅着疼。
“她还说什么了?”他哑着嗓子开口。
沈信深吸一口气,觉得反正这份工作也做到头了,但他还是有些好奇。
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压根没明白。
“小姐说,她就不回来碍您和陈小姐的眼了。”
病房里静了半晌,程以初直直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沈信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为他听到自家老板轻声笑了一声。
随后程以初冷静的声音响起。
“收拾一下,跟我出趟差。”
沈信愣住,“去哪?”
程以初轻轻地瞥他一眼,沈信觉得刚才那一眼充满了寒气,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去澳洲,接我的女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