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不冷不热,空旷苍白。
西斜的阳光从窗子里打进来,从窗边一路铺到床前,携着窗台上摇曳的绿植一道,刻在地板上。
林清寒没去管环境的事,直直走到父亲床边。
她的父亲,从小一直陪着她的父亲,此刻,正仰面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皱起,好似在睡梦中也遭受了什么莫大的痛苦。
林清寒身子微微一晃,好像马上就要倒在地上。
花眠见状,赶忙拉了个椅子过去,让她坐下。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花眠看着林清寒拉起父亲的手,低着头,身体微微颤着让额头轻轻贴上去。
就像小时候被父亲和蔼的摸头一样。
“。。。。。。”
看着父女俩如今的模样,花眠眼帘微垂,无声地退至门外,给两人留下一个私密的空间。
这时候,林清寒就没必要让自己安慰了。
还是让她独处吧。
“吱呀——”
病房的大门轻响之后缓缓合上。
听到声响,林清寒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
等确认花眠真的已经离开后,她坚强的外表终于再也无法维持,碎成一地,眼泪也无法止住,抽泣着顺着眼角无声滑下。
她把头轻轻抵在父亲的手背上。
那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可是,这双手的主人却再也不会摸摸她头,笑着再喊她一句“清寒”了。
她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小心翼翼地啜泣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太阳,落山了。
。。。。。。
病房外,花眠倚在窗边,没有说话。
凭着她被灵能强化过的身体素质,花眠想听清病房里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无虞的,可等到林清寒小声的啜泣声入耳,她又有些后悔能听清了。
轻轻叹了口气,花眠心中烦闷不已。
想了想,她沿着走廊一路走到头,找到了在此等候着的专属医师。
这间医院的五十层此刻只有林永光一人入驻,所以来接待的医师,就是林永光的主任医师。
在察觉花眠过来时,那医生便站起来,轻声道:
“病人的情况很稳定,自送来后就几乎没有恶化的情况了,但好转,也有些遥遥无期。”
花眠微微一愣,旋即问道:
“没有好转吗?”
“没有。”
医生露出一抹有些为难的神色,但还是解释道:
“病人的义眼检查报告我们也看了,严重过热,眼球后面的神经也因此受损严重,说实话,病人能活着都是因为在送来前有治疗系灵能者在吊着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