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让麦考罗夫特重视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超人。
追查超人花了他们很多年,但始终一无所获,就好像这个家伙从不在人类社会中生存似的。
转机出现在去年,那位始终被藏在角落里不为人所知的“卡尔·艾尔”终于在双亲去世以后决心走到人前,而例行公事的,麦考罗夫特关注了一下拥有世界级财富和影响力的少爷。
改变了身形,改变了面部轮廓,改变了瞳孔的颜色,甚至连他的口音和他的神态举止也改变了。
可麦考罗夫特一眼就认出了他。
纯粹是凭借一种直觉,一种未知的联系,理智告诉麦考罗夫特他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可强烈的感应却迫不及待地宣告:就是他!他就是超人!
“卡尔·艾尔和……”超人,麦考罗夫特隐去最后两个字,“难以置信,不过合情合理。”
“我真不敢相信你只是看了我的照片就把我认出来了。”卡尔说,这辆黑色的商务车后座算不上特别宽敞,他的坐姿却自在极了,还耸了耸肩,“就连……就连我最伟大的敌人都没能把我认出来,你却认出了我。去年听到你呼唤我的时候,我都要吃惊死了。”
他们的相见很早,相识却是麦考罗夫特主动联系的。
也没做什么,只是在某些隐秘的地方留了一些密码给他,卡尔就主动找上了门。
“你的敌人看超人看得太认真了,卡尔,过分接近的距离蒙蔽了他的眼睛。”大英政府当然知道卡尔说的是谁,但他也没有直接称呼那个人的名字,“他在你面前时常失败,正是因为他太爱你了。”
卡尔注意到司机先生的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不是看到的,是听到的。
“你说得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一样……”卡尔苦恼地歪过头,宝蓝色的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英gay兰,名不虚传啊,哼?”
他拉长的尾音听起来不那么清澈,反而有种粘稠的质感,像是调情,但好像又没有调情的暧昧,只是一种无心之语。
如果一个人认为他的语气中有什么甜蜜的部分,那只是这个人自己渴望听到甜蜜的东西。
被卡尔用宝蓝色眼睛注视着的麦考罗夫特非常镇定:“这只是一个调侃性的称呼,并不能说明什么,卡尔。”
“随你怎么说。”卡尔不以为意。
虽然在很多人眼里,麦考罗夫特都是一个无情无义只看得见利益的政治家,但不得不说,他在卡尔面前完全没有那种冷酷无情的架势。
恰好相反,他在卡尔面前温和体贴,周到得当,绝不会在卡尔不想说起某个话题时执意如此,他毕恭毕敬地对待卡尔,但又让那种温顺的讨好沉淀在他独有的傲慢气势之下,给人一种他在卡尔面前底气十足的错觉。
他带着卡尔游览了伦敦,但不是去最众所周知的景点,没有去伦敦眼或是大本钟。
“毕竟站在高处往下看对你来说不是难事。”麦考罗夫特意有所指地说。
他们去了一些更为安静和隐秘的地点,像是全城最好的糕点店,在这里他们享用了一顿非常棒的下午茶,卡尔对这里的巧克力赞不绝口,大英政府慷慨地表示往后会为他寄送礼物;他们去了大英博物馆里某些不对外开放的空间,卡尔在这里能够近距离接触某些蕴含着惊人思想的世纪巨作。
麦考罗夫特还带卡尔去了苏格兰场,向卡尔展示了所有他的幼弟夏洛克参与过的案件的资料。
他当然知道卡尔来英国的目的是什么,也丝毫不介意向卡尔行个方便。
“你知道你不必这么做的。”卡尔对麦考罗夫特说。
他打算离开了,天已经半黑,事情也已经办妥,是时候回家了。
“当你一年前为我们粉粹了那颗即将撞击地球的流星‘尼德霍格’,我就必须要这么做了。”麦考罗夫特回答说。
他的微笑更像一个印在脸上的标准的面部表情。
卡尔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