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顾西棠。”男人笑得优雅。
“姓顾……”陈一水沉吟,再看他这通身的气度,脑中灵光一闪,小心翼翼的问,“您是打四九城来的吧?”
顾西棠笑而不语。
陈一水心里一惊,还真是顾家人!
古玩界混的,没人不知道顾家。
自清中发家,历经百年,四九城里头一号的明宝楼就是顾家产业。
顾家家大业大,古董买卖传承百年,老字辈的坐镇四九城,小字辈的开辟新疆域,这些年已是出了名的富贵豪门。
“瞧我这双虾皮子眼,二十多年前,我还有幸见过顾家的采薇小姐,那真真是风华绝代,百年收藏世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陈一水吹着牛皮恭维,心底直打鼓,不知道顾西棠为什么要找他。
顾西棠温温笑着,“我姑姑也提过陈老板,说陈老板路子广,人脉多,但凡金城古玩界的事,无论大小都瞒不过您的耳目。”
“不敢不敢,”陈一水谦虚摆手,谄笑着问,“四九城在北,金城在南,您这千里迢迢的来是有事吧?”
“在古玩界,陈老板是长辈,我是晚辈,有些事还得上门请教。”
顾西棠把手里的文件拿起来,翻开一页,递给了陈一水。
A4纸上,黑白打印着几张照片。
一排竹简,长短不一,能隐约看见竹简上的墨字,数量不少,最起码有近百片。
陈一水眼力非凡,一眼就认出这套竹简的来历。
“这套竹简是从驿马道流出去的,陈老板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是土里带出来的新东西,不该见光,更不该交易。”
顾西棠语气很轻,话却说的很明。
竹简不比其他,是千百年传下来的书面资料,有时只需一片就能轻而易举推翻现有历史,可见其珍贵程度。
陈一水把资料一推,笑呵呵的说,“明宝楼走的都是白货不沾土星子,这套竹简和顾家好像扯不上关系。”
“有没有关系是顾家的事,我只想知道竹简是从谁的手中流出去的。”顾西棠微笑提问。
“这可把我给问住了,”陈一水故作疑难,“我是正经古董商,不走黑货,别人走不走,怎么走,谁走的,我哪知道啊。”
顾西棠笑了一下,清拔的眉眼隐藏在镜片下,被车灯一晃反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只听见他声音轻柔的说:“古玩行规矩多,我也不想让陈老板为难,听说陈老板物色了驿马道西北角上的门脸,想开一间古玩店,如果陈老板能给我方便,这门店我就送给陈老板了。”
陈一水眼瞳猛缩,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驿马道前后不过八百米,排着大大小小近百家古玩店,别看那小小的一个店铺,巴掌大的地方都得上百万。
他比不得那些传承有序的世家子弟,黑的白的忙活大半辈子才攒够本钱,正准备盘下街角那家店铺做正经买卖,顾西棠竟砸下这样大的手笔,就为了知道那套竹简的来源,这中间一定牵扯着什么大事!
他陈一水之所以能在驿马道混迹多年,凭的是小心谨慎,如果告诉了顾西棠洗黑货的路子,怕是要坏了规矩。
可那上百万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