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心思喝茶,孙明焦急地问,“有其他办法吗?在看守中心王云思供出的当年的事情,不能作为证据扳倒严艾伟吗?费尽心机,努力良久,就都打了水漂?就因为他们明目张胆找人劫了车?”
钟甲摇摇头,神情看起来还是沉稳,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能以此为依据去查,但是查能查出来什么呢?”
“古河的水,浑的连我这个市委书记都看不清,摸不透,这里头的手多的像乱麻!你要查,他们就不让你查,就算查,他们也会把蛛丝马迹抹的干干净净……”
孙明自然知道钟甲说的是真的。
暂且不说童渊达会否从中作梗,单纯说严艾伟和王勤奋,在古河县这一亩三分地的力量,足够抹去所有蛛丝马迹,让孙明无从查起。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
钟甲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王云思的问题现在交给司法机构处理,不过我估计难度很大,我也不直接管理司法系统,这是童渊达主管的。”
“现在问题在于,严艾伟经过这件事很可能再一次耀武扬威,我们就算压不住他们,也得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敢胡作非为。”
“王云思的事情,就等到时机成熟,严艾伟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再进行深入调查,给他致命一击!”
“这种事,抽丝剥茧,你得沉得住气,为官总是如此,未来这样的事还多着呢。”
钟甲说完,像长辈考验晚辈一样问道,“你有什么钳制严艾伟的办法吗?”
经过一天一夜的博弈与过山车一样的情绪起伏,孙明此时大脑胀痛,那种没有前路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口。
他喝茶强撑着,揉了揉太阳穴,思索许久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惊喜地看着钟甲。
“钟书记,我记着当初污染企业整顿工作,我们古河县还没有正式召开执行,现在岂不是正是时候?”
“严艾伟没办法再插手古原公路改造项目,那立峰化工厂还是他主要收入。”
“他不可能停产,只要他在生产我就可以查他!要么更改生产方式,要么我就能一直用这个做文章,掐着他的脖子!”
孙明话音刚落,钟甲当即哈哈一笑,看孙明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赞赏。
“行,就按你说的做,王云思的事情已经是归司法机构处理,反正落不到你的头上。明天你就可以召开会议,重点开展一下污染整顿工作,我会让陈钰配合你进行的。”
钟甲拍了拍孙明的肩膀,说道,“东州这个地界,再出一个你这种年轻人就好了。”
说罢,他缓缓起身离开了茶楼。
孙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想这种时候,还能让自己再笑出来,钟书记心性坚韧啊……
难得的好官。
钟甲出门上车后,对司机说了一句,“古河有把尖刀在,严艾伟再翻不起过去那么大的风浪了,等着吧,严艾伟回天乏术之时,就是童渊达垮台之日!!”
开车的司机有些惊讶钟甲对孙明的评价,“钟书记,你这么看重这个年轻人?”
钟甲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反问,“你觉着一位三年没有熬出头,被人戳着脊梁骨却还能砥砺前行坚持这么久,冒着得罪王勤奋,往后被调遣乡下指导工作的风险,还能硬抗严艾伟的人,还不够让人看重吗?”
司机闻言,再没说话了。
他心里诧异钟书记苦日子出来的,体恤百姓,正直清廉,也一向眼高于顶,看不惯那些蝇营狗苟,这个年轻人到底几分本事,能让钟书记如此看重?
前途可期啊!
孙明回到家后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