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说了会儿话,一名官吏进来向孟达禀道:“府君,筵席已在客堂备好。”
“嗯,好。”孟达挥手让这官吏退去,侧头对马谡和王平说道:“马参军、王将军,达备了几杯薄酒特为公等接风,请移步至客堂,我等边吃边聊。”
马谡和王平拱手应道:“好,有劳孟府君了。”
众人正要起身移步客堂,马谡忽地说道:“对了,孟府君,有一事某差点忘了。据说,东吴那边也派了大军过来支援,不知此刻前去木兰塞截击的魏军与吴军交上手没有,还请府君派人前去打探,免得盟友吃亏嘛。”
“额”听到马谡说及此事,孟达有些尴尬,讪笑着回道:“当时司马懿来得突然,某怕抵挡不住,为了保险起见,故也向东吴那边求救了。
想着现在汉吴两家重归盟好,请盟友出兵救援也是合理之事,只是未来得及告知参军,是达之过矣。”
“诶,孟府君多虑了,多一路援军是好事,何过之有?”马谡也不完全点破,笑道:“只是现在司马懿退走,不知是否撤回木兰塞的魏军?若两家仍在交战,我们也好前去支援,免得盟军有折损嘛。”
孟达颔首道:“参军说得有理,吾这就派人前去打探。”伸手一邀:“我等先去用饭,参军请。”
“请。”马谡笑容满面,也伸手还礼。
吃罢筵席,马谡和王平回到城外大营。此时昨夜的损失业已计点清楚,昨夜一战大军折损近两千人,光战死者就有千余人,损失可谓不小。
马谡听了,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悲痛,暗道一声好险,若是昨夜被司马懿扭转战局,上庸怕是危矣,那他还有何面目回去见诸葛亮?
于是来到王平面前羞愧地说道:“昨夜不听子均将军之言,险致大军覆灭,皆谡之过矣。若无子均将军救援及时,谡恐怕已身首异处,在此谢过。”说着,躬身一揖。
王平连忙将其扶起,道:“参军不必如此,这都是末将应该做的。幸好如今大军无碍、上庸得保,还请参军早些将这里的情况回报丞相,免得丞相担心。”
“子均将军提醒的是,某这就修书呈报丞相。”
第二日上午,孟达遣人向马谡通报,说是木兰塞的魏军得了司马懿军令已然撤走,他也派了外甥邓贤携金珠财帛前去犒劳吴军,并告知吴将上庸重树汉旗、复归汉室,请他们返回荆州。
吴将听了虽颇为不满,但也只好收了财帛军粮率军撤离。至此,上庸、西城这原来的东三郡地方被季汉成功收回,不仅得了数万人口,还得了孟达上万精兵,消息传出,魏廷震动。
第二日天明,马谡又遣斥候前去打探魏军消息,得知司马懿已领兵往宛城退去,这才放下心来,一面计点昨夜损失,一面入城与孟达商议接收之事。
“哈哈,马参军,你我多年不见,不想参军风采依旧啊。”太守府前,孟达领着一众官吏出门相迎。
马谡翻身下马,拱手上前:“孟府君也是神采奕奕、气度不凡,这么些年仍不见老啊!”
“参军说笑了。”
孟达笑了笑,长叹了口气,一脸严肃地说道:“达一时糊涂,有负先帝大恩,委身他国,愧不敢当。这几年里每每想起往日与成都诸公为兴复汉室而一起努力的情景,都是思念日盛、悔恨不已啊。
幸好天子和诸葛丞相洪恩浩荡,能准达反正归汉,这才给了某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至让某遗憾终身。”
马谡点了点头,虽对孟达这套虚伪的说辞嗤之以鼻,但面上还是一脸真诚地宽慰道:“孟府君今日能反魏归汉,足见心向汉室之意,诸葛丞相早就盼望着府君起事,如今三郡重归大汉版图,府君当记首功。”
“哈哈,参军谬赞了。”孟达捋须笑道:“我等就不要待在门口了,请参军和王将军入府叙话吧。”
孟达邀着众人入内,到得大堂,分宾主落座。
“达还要多谢参军和王将军来得及时,不然我上庸就危险了。”想起前两日司马懿神兵天降,孟达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后怕地说道。
马谡道:“这也是诸葛丞相神机妙算,这才命我等提早发兵,攻破西城,及时赶到,不然就险些误了大事。”
孟达点头赞道:“丞相智谋深远,达不及也。”又问道:“不知申仪那厮现在何处?”
他对申仪恨之入骨,现在西城已被汉军攻占,自是想立刻知道申仪的下场。
“孟府君放心,此贼已被我军擒获,现已被送往沔阳关押,等候丞相发落。”
孟达听了欣喜若狂,大笑道:“好,此贼常与我为难,今日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
马谡附和着笑了两声,又道:“谡还要多谢孟府君,昨夜要不是府君前来接应,谡和大军怕是危险了。”
“参军客气了。”孟达摆了摆手,笑道:“您与王将军本就是来救孟某,达出城支援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何谈言谢?”
马谡点了点头,道:“孟府君,现下司马懿已然退走,东三郡算是重归汉室版图了。故奉丞相钧令,待局势彻底稳定之后,请孟府君去成都觐见天子,接受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