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起,我家主人并不想我提起他的名字,这还要请都督原谅。”绝情的声音依然是那般平静和优雅。
“公子,你要的茶。”那侍女把声音放到最温柔的限度道。
绝情抬头,淡漠地一笑,那侍女便像是魂魄全被掏空了一般,呆愣愣地,手一软,茶杯竟向地上摔去,一旁的侍女不由得全都惊呼出声。
茶水洒下,如雨点一般向地上砸落,那茶杯也倾斜着倒翻而出。
元志大怒,旋又大惊。因为那茶杯并没有砸碎,而是落在绝情的手中,杯盖也被绝情的另一只手钳住。
元志并不为这而惊,惊骇的是那散泼的茶水竟没有一滴洒落在地上,更没有溅在绝情的身上。
茶杯中仍是满满的一杯茶水,一切并没有很大的变化,稍有变化的只是那茶杯已经在绝情手中,而吓得要软倒的侍女也在绝情的怀中。
一切动作都是那般利落、潇洒,快得不可思议。绝情从接茶杯,再用已经快空的茶杯接住溅满在空中的茶水,而另一只手接住茶杯盖,并顺手揽住那歪倒的侍女,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滞,这种同时运行的动作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绝情若无其事地将茶水向口中一倒,淡然道:“茶是好茶,只是没有加糖,仍欠缺了一点味道。”
那侍女感激地望了绝情一眼,却不敢从他怀中挣扎而出,也不想挣扎而出,自绝情身上传来的热力直让她浑身乏力。
元志一惊之下,赞道:“好身手,真是惊世之手法!”又向一旁立着的侍女吩咐道,“再去为公子加些糖来。”语气之中对绝情的感观完全改变了,先只称绝情,这一刻竟改称为公子,可见绝情的这一手的确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绝情悠然一笑,道:“那就有劳了。”说着又向怀中的侍女温柔地道,“这位姐姐适才投怀之恩,我在此也就不表了。”同时也放开揽着侍女腰间的手。
这侍女差点没软下去,忙打起精神道:“谢谢公子。”说着便退了开去。
绝情潇洒地拍了拍衣服,道:“都督过奖了,绝情此来只有一个任务,那便是让莫折大提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玩玩,永远都不回来而已。”
元志会意地笑应道:“西天极乐世界。”
“都督所说正是,我只需要他的行踪,如此而已。”绝情淡然道。
“公子还需要多少兵马呢?”元志沉声问道。
“不了,只我一人便足矣,多了只会碍事。”绝情拒绝道。
“一人,那怎么行?”元志惊疑不定地问道。
“酋长都相信我了,都督却还有什么担心的吗?”绝情反问道。
元志见绝情说得如此镇定,也不再争持,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却也只得依他,淡淡地道:“那我过两天定给公子详细的情况,这两天,公子可随便在城中四处玩玩。若公子有什么需要,直说无妨!”
“那就先谢过都督了。”绝情淡然道。
歧州府这一刻倒的确有些纷乱,百姓都惶恐不安,那些门店的生意亦显得清淡,而米铺的生意却十分景气。这种饥荒、征战的年代,唯有粮食是人们不讨厌的,金银全都贬值,因为有钱并不一定就可以买得到粮食,毕竟,金银是不可以吃的。
附近更有大量的难民涌入,使得歧州城中遍地都是不堪的景象。
绝情并没有什么好的心情,虽然骑着高大的战马,却并没有那种应有的高高在上之感。前后共跟着四名侍卫,两名在前面开路的侍卫一路喝叱着分开那些狼狈不堪、面黄肌瘦的难民,为绝情分开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其实也根本不用他们喝叱,那些百姓见了他们自然便全都向道路两旁分开,谁还敢与这些平日凶得比老虎更狠的侍卫较劲呢?
绝情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美景,也根本没有美景可言。不由得淡漠道:“我不想骑马,大家都下马而行吧。”
那四名侍卫一呆,奇怪地望了望绝情,只见他那冰凉的眼神扫来,不由得忙道:“既然公子如此要求,那小的照办便是!”说着全都跃下马背。
“你们四人,分两个人把这几匹马送回府中,留下两人来陪我便行!”绝情淡漠地吩咐道。
那四人相视望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地由两人牵着马返府而去。
绝情这才淡淡地吁了一口气,向一家卖杂货的小店行去,那两名侍卫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店里的生意极为清淡,店老板正在打盹,看着那摆放得依然有条不紊的货物,绝情唤道:“老板,怎么了,不做生意了吗?”
那店老板一惊,醒了过来,见是一位俊逸而透着一股冰凉寒意的年轻人,不由得笑道:“公子爷说笑了,不知公子爷想买个什么呢?”
绝情并没过多计较,看了看,向摆在一旁的一柄折扇一指,道:“那个怎么卖?”
“公子爷可真是有眼力,这柄扇子可是江南的制工,无论是选竹、选料及做工都可谓是一流的,更难得的却是扇中暗含幽淡之兰香,可谓扇中极品!”那店老板立刻兴头十足,拿起那把扇,拉开话匣子,以绝对生意人的口吻热情无比地介绍道。
“多少钱呢?”绝情淡然问道。
“这扇子嘛!可以说在整个歧州府,也只有我店里面还剩如此绝无仅有的一把,所以呢,物以稀为贵,价格方面……”
“罗里罗嗦个什么?有屁快放,小心我砸烂你的破店!”绝情身后的两名侍卫怒叱着打断店老板的话道。
那店老板这才注意到绝情的身后还立着两名凶神恶煞的侍卫,更是一脸杀气,不由得一骇,语调有些结巴地道:“所……所以呢,这……这……这扇子……扇子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