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鸢知他说的都是事实。
五年前公司在临近上市的重要关头,忽然花重金盘下了整个破产的庄氏集团,搞得自己元气大伤,险些一蹶不振。
所以她不喜欢庄清时。
在容鸢心里,她师哥从来便是个运筹帷幄、睿智果决的人。
他不该、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绞入那样的困境里。
但是仅仅五年,这个男人却又创造了行业里的神话,没有靠陆家一分一毫,便将濒死的公司重新推上了至高的巅峰。
他能做到一次,自然也能做到第二次。
容鸢一口气卡在肺腑中,胸口疼得厉害,“唐言蹊背叛过你多少次了,你记得吗?这五年来墨岚没有一天不对陆氏虎视眈眈,可是她一回来就把公司机密卖到了你的死敌手上,饶是这样你也打算原谅她?”
男人俊脸阴沉,紧绷的轮廓中似有隐隐浮动的霾,“我没打算原谅她。”
容鸢一怔。
“但是,”他回头,嘴角扯开的弧度锋利而桀骜,“唐言蹊是我的女人,要杀要剐要打要骂,我说了算。这个官司打不打,什么时候打,也是我说了算。其他人,谁都没有这个资格。”
“好!”容鸢怒极反笑,“你愿意当你的情圣就去当吧,我这五年的光阴真是喂了狗!”
他皱眉,“容鸢。”
“别叫我!”容鸢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从今以后你我恩断义绝!什么兄妹情谊,有多少算多少,全当我容鸢这辈子没认识过你!”
她摔门而出,响声震彻整整一层楼。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男人颀长而寂寥的身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门外一直等待的人见她出来,俊漠的眉峰一蹙,漠然道:“吵架了?”
容鸢看到霍无舟这张怎么都无动于衷的脸,心底的委屈突然翻倍的往上冒。
她深吸一口气,眉目冷淡,“没什么可吵的,以后我再也不是这家公司的副总了,你也自己想办法,另谋高就去吧。”
霍无舟眼里闪过微弱的意外之色。
容鸢对她师哥向来敬重,连顶撞都极少有过,居然会有一天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不过,这和他也无甚关系,他淡然道:“你为陆氏操劳太多,是该休息。”
容鸢闷闷地望向他,“你不劝我?”
“为什么要劝。”他镜片下的眼睛幽深而冷漠,“你做的决定,旁人劝得动?”
容鸢没说话。
二人走进电梯里,霍无舟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了某个键上。
她颦起眉尖,“去人事科干什么?”
他面色不改,平静道:“办离职手续。”
容鸢的心房无声拧了拧,反驳道:“我是副总,人事无权处理我的离职手续。”
他便又将电梯门重新打开,下颚微微往总裁办的方向一扬,“那就回去找他办,办完再走。”
容鸢死死瞪着他,咬牙切齿道:“霍无舟——”
她从未觉得他这般可恶过。
霍无舟倒是泰然自若,清隽英俊的脸庞如古刹生烟,透着出尘离世的味道,“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