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慌了神,连眸光都开始狠狠的动摇,散乱。
陆仰止的俊脸阴翳下来,俊漠的眉峰间隐隐藏着几分挫败。
他自知是他逼得太紧了,但说出去的话,却又覆水难收。
他无法骗自己,他想听到她的回答。
也无法骗自己,她此刻的惊慌失措让他突然就后悔了。
那心疼的感觉来的太迅猛,漫卷过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在疼痛中感到深深的自嘲。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唐言蹊这样的人,连眼泪都不必掉一滴,就有本事让他向来自诩冷硬的心肠死死揪在一起。
他松开攫住她下颚的手,敛声道:“你欠我两条命,我的手臂两次都因你而伤,从今天开始照顾我到伤势痊愈,应该不算过分。”
顿了顿,他观察着她犹带着抗拒的反应,又冷笑道:“当然,如果唐小姐以过河拆桥、以怨报德为荣,那就当我没说过。”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
衣角却被人揪住。
力道不大,可也足够让他停住脚步。
宋井看到男人压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就这么微不可见地轻轻扬起了弧度。
唐言蹊望着他轮廓挺拔的背影,认命道:“我跟你去。”
他说的对,她欠他两条命。
而且,为了彻查当年的事,她也需要更加接近陆仰止一些。
他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正好免去了她苦思冥想该如何接近他的过程,对她来讲,百利而无一害。
男人很快收起嘴角的弧度,又转身面向她,不冷不热道:“收拾东西,现在就走。”
唐言蹊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乖巧的样子哪还有方才半点嚣张?
宋井此刻对自家老板的敬佩简直更上一层楼。
像唐大小姐那种软硬不吃的性子,也只有陆总镇得住了。
……
宗祁一听说唐言蹊要出院的事情,震惊得嘴里能塞下三个鸡蛋,他以为又是她心血来潮,忍不住就劝:“祖宗,你别作了行吗?你在医院里都不老实输液、按时吃药,出了院你还不得直接上天啊?”
宋井一见陆总的脸色晴转多云,立马搭腔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陆总家里的私人医生个个都比医院里的尽心尽力,肯定会照顾好唐小姐的。”
宗祁瞪着眼睛,半天才醒过闷来,“你要住到陆总家……”
“行了!”唐言蹊红着脸训斥,“收拾东西!”
宗祁瞟了眼那边长身玉立的男人,只见他面容英俊,哪怕在病中,也消不去浑身那股如海纳百川般恢弘平静的气场。
感觉到他的注视,陆仰止坦然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