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谨言不甘示弱,冷声回应,并当着众人面拉住苏洱的手。一直在旁沉默无声的杜老爷,脸色已经黑落,他最忌讳门楣不净。
陆衍之继母的来历,满城皆知。
更清楚陆父葬礼当天,遗产没分给续弦一分,还被儿子雨夜赶出家门。
这些全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笑点。
如果杜谨言真和苏洱在一起,那么这笑点便会多一份留给杜家,让杜家也变成公众笑柄。
“抱歉,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苏洱未免当场被压抑气氛弄到窒息,起身说道,又对着脸色不好看的杜老爷说:“杜老先生,我和谨言只是朋友,他在和你开玩笑呢,请不要在意。”
“小洱。”
杜谨言有些焦急得拽紧她的手,她抽不动只能尴尬笑了笑,带着哀求得小声说:“谨言,拜托让我离开这里,我觉得很难堪。”
他眸底浮现惊愕与无措,指节松开。
几乎在他松手一刹,苏洱跟只脱离束缚的兔子,疯逃而去。
苏洱一路跑,下楼时慌里慌张差点被餐厅门口的旋转门困住,门框踢到小腿,也顾不及痛也是跑。一直到下个路口遇到红色信号灯,她才扶着膝盖大喘息,眼里酸得像进沙子。
她死死咬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铃。
手机枯燥的铃声在包里响起,她接了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苏小姐,你母亲今天没任何知会突然离开了医院。”
“好,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立刻给江世岚打了一个,电话接得很慢,江世岚的哭声低低传来。
苏洱原本包着一腔怒火,渐渐消减下去,问她:“妈,你在哪?”
“破房子里。”
苏洱赶回家,发现江世岚正坐在床上哭,地上是被剪得七零八碎的名牌衣服。
江世岚哀怨得骂:“那帮女人,我是陆太太时可劲巴结我,现在我落难穿个衣服都说冒牌货!我好心好意约她们出来下午茶,居然对我指桑骂槐!我记得她们,等我回到陆家一定撕了她们的嘴!”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苏洱无奈道:“妈,你已经不是陆太太了。”
“现在不是,将来我还是会回去,只要你肯去求陆衍之!”
想起今天餐厅发生的事,她心里就酸涩难忍,深吸口气告诉她:“你死心吧,我不会去求他。你已经不是陆太太,将来也不可能再回去,别再做梦。”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倔!”
她前一刻还在哭,这会又来了精神下床要去拧苏洱。
苏洱闪躲不及,脑袋还被用力敲了下,挺寻常不过的敲击,今天她却觉得眼前一黑像贫血一样差点摔跤。勉强扶住四方桌角才没倒下,缓了会儿这股无力感不减反增,胃里恶心感层叠上涌。
她不禁捂住嘴巴干呕起来。
苏洱原本以为这是贫血加上这几天操劳导致的,可在第二天在学校食堂,一沾荤腥就反胃。
连最爱的鱼汤吃起来也恶心,一整天就没吃东西,这会儿吐得能出胆水。
“要去医院看看吗?”邱圆圆见她喝水都吐,有点担忧。
“没事,大概昨天吃坏肚子。”
邱圆圆边给她拍后背边说:“幸好是吃坏肚子,差点以为你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