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昌见状,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这宝贝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平日里连大声呵斥都舍不得。
如今见她这般模样,哪里还顾得上教训儿子,连忙放软了声音哄道:“梨儿乖啊,莫要哭,爹爹在这呢。有什么委屈尽管跟爹爹说,爹爹定给你做主。”
沈清梨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阵酸涩。
前世的她,被那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脑,满心满眼只有苏逢琛,为了他不惜与家人作对,任性妄为,最终害得爹爹被冠上叛国贼的罪名,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凄惨下场。
每每想到此处,她便懊悔不已,恨自己的无知与愚蠢。
这边沈南昌还在柔声细语地哄着女儿,那边沈清扬却瞪大了眼睛,满脸无辜地叫屈:“冤枉啊,爹!我可什么都没做,您怎么一上来就怪罪我呢?”
沈南昌一听,火气“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上前一步,揪住沈清扬的衣领,扬起手作势就要打下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你这混小子,平日里就知道惹是生非,没个正形,不是你欺负你妹妹,还能是谁?”
沈清扬一边挣扎着往后躲,一边喊道:“爹,您可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我对天发誓,我今天真的没招惹梨儿,您要是不信,您问她!”
说着,还向沈清梨投去求救的眼神。
沈清梨见三哥这狼狈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这三哥平日里虽然没个正经,但也不至于如此糊涂,今日这顿打,怕是免不了了。
不过,也好,就当是为前世的他受过吧。
想到这里,沈清梨轻轻摇了摇沈南昌的手臂,抽噎着说:“爹爹,您先别打三哥了。今日之事,不怪三哥,是女儿自己心情不好,三哥只是陪我站在这里罢了。”
沈南昌听了女儿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但还是狠狠地瞪了沈清扬一眼,说道:“哼,看在你妹妹的份上,今日暂且饶了你。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欺负你妹妹,我定饶不了你!”
沈清扬如蒙大赦,连忙整理了一下被揪乱的衣领,朝着沈南昌作了个揖,笑嘻嘻地说:“多谢爹爹手下留情,儿子日后定当好好照顾妹妹,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沈南昌冷哼一声,转身坐到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说:“你们两个啊,真是让我操碎了心。梨儿,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就跟爹爹说,别憋在心里。”
沈清梨乖巧地点点头。
沈清梨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沈南昌的手,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爹爹的衣袖不放,脑袋还亲昵地蹭了蹭,撒娇道。
“爹爹,您今日就陪陪我这个小可怜吧,女儿可是好久都没和您好好说说话了。”
沈南昌刚要开口应承,那尖细的下人通传声便在厅中响起:“老爷,苏小将军上门拜访。”
沈清梨听闻,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苏逢琛就像那阴魂不散的讨债鬼,前世她被爱情迷了心窍,对他百般讨好,却落得个凄惨下场。
如今重生一世,再见此人,只觉厌恶之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其中。
苏逢琛迈着大步走进厅来,身姿挺拔如松,一身玄色劲装衬得他英姿飒爽。
只是那剑眉下的一双星目在看到沈清梨的瞬间便紧紧皱起,仿佛瞧见了什么令人厌烦的脏东西。
沈清梨瞧在眼里,心中暗自冷哼:哼,瞧这嫌弃的小眼神,怕是觉得被我这样从小娇纵跋扈惯了的女子喜欢,是这世上最糟糕透顶的事儿吧!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本小姐如今可对你没半分兴趣。
苏逢琛强压下心头的不悦,朝着沈南昌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动作干脆利落,声音清朗道:“沈相,今日前来,未曾想此处还有旁人,可是打扰了?”
那语气中的疏离与客气,就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交谈,全然没有前世的半点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