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参加宴会的夫人们都已朝这边走来,北辰砚再留下去不妥,同林思棠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张言儿听着那温声软语只觉极其刺耳,那个坚毅冷清的男人,何时如此温柔过。
她目光瞥见规规矩矩候在一侧的奂月,心中疯长的嫉妒恨意突然有了宣泄口。
她笑盈盈的说,“奂月也来了,一年不见,长的是愈发水灵了,我若是能得你这么个忠心的奴才,该有多好。”
奂月面色不变的福身答对,“张姑娘缪赞了。”
林思棠却听的极不顺耳,那句奴才,怎么都不像是夸赞,倒是有几分奚落嘲讽的意味。
她稍一抬手,奂月立时上前扶住她。
“你就是谦虚,张姑娘夸的半点都没错,不过说起来,你同张姑娘身世倒是十分相似,一样的孤苦,只是可惜,你命不如她好,否则…”
今日的奴才,是谁还不一定呢,没有北王府,张言儿岂有今日,许还不如奂月呢。
都不是傻子,谁不懂林思棠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张言儿脸都青了,她生平最恨,就是有人因家世低看她,这个女人,竟然敢拿她与一个低贱的奴才比。
二人眼神对上,都十分凌厉,只是一个阴毒,一个平静。
最终,还是张言儿在林思棠的平静中败下阵来,她甚至有些惊恐,这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凌厉摄人的气场。
她又怎知,从太保府至北王府,权势浸养林思棠十七年,又怎是她一个步步为营,如履薄冰的继女可比。
此时,各位夫人们也都到了,互相行礼问好。
她们同林思棠不熟,又有先前府门口那一幕,众人对林思棠虽礼数周全,却都有些不冷不热。
王氏有些不悦,走出来拉住了林思棠的手,对一侧幸灾乐祸的张言儿说,“言儿,还不快请众位夫人们进去,怎能让人一直站在这,岂不失礼。”
“大嫂说的是,是言儿疏忽了。”张言儿目光在王氏与林思棠交握的手上掠过,眸中一闪而逝的阴郁,转身带着众人进院子。
待所有人都进了宴会厅,她才低声问小荷,“人都到了,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姑娘放心,都已准备妥当。”
张言儿点了点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联手,你亲自去盯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是。”小荷匆匆离开去了后院,柳氏刚好走出来,听到了二人对话。
“什么万无一失,言儿,你做了什么?”柳氏面色严肃。
张言儿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些小事。舅母不帮言儿招呼客人,怎么出来了。”
柳氏却直勾勾盯着她,不放心的嘱咐,“言儿,舅母知你心中苦,可今日是你举办的宴会,可不能做什么傻事,一旦东窗事发,追究起来你首当其冲。”
“舅母想哪去了。”张言儿挽住她手臂笑了笑,“你就放心吧,我虽喜欢北辰砚,却不会丧心病狂至对他的夫人做什么。”
“那你方才…”柳氏指了指小荷离开的方向。
张言儿无奈笑了笑,拉住柳氏到一边,附耳说了好一会儿话。
柳氏听的直发怔,震惊无比,“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言儿竖起手指在唇边比了个静声的手势,“事关重大,舅母听后烂在肚子里就好,可不能同任何人提及。”
“你放心好了,我会的。”柳氏还有些惊魂未定,“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我们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柳氏拍了拍胸口,又扬起一抹笑容,“如此重要的事情二公子都交予了你做,可见他心中还是极为看重你的。”